話。他回到甲板上,船經一道陸岬,赫威特伯爵的城堡矗立在港口上方,讓他想起了君王港,不過這座城鎮有君王港的兩倍大。二十艘長船在港外巡弋,船帆上翻騰著金色海怪,還有數以百計的長船沿碎石海灘停泊,系在碼頭邊的一排石柱上。石碼頭中聳立著三艘巨型平底貨船和十來艘較小的.貨船,滿載戰利品和補給。維克塔利昂命無敵鐵種號下錨,“準備一條小船。”
他們逐漸靠近,城鎮安靜得有點怪異。大多數店鋪和房屋遭遇洗劫,破碎的門窗可以作證,但只有聖堂被焚。街道佈滿死屍,每一具都吸引了一群食腐烏鴉。一隊神情陰鬱的倖存者在它們中間行走,趕走黑色的鳥兒,將死者扔進一輛馬車背後,送去埋葬。看到這番景象,維克塔利昂滿心厭惡。真正的海洋之子決不願在地下腐爛,否則怎能找到淹神的流水宮殿,並在其中永遠飲酒歡宴呢?
維克塔利昂凝視著寧靜號船頭的鐵像,那無嘴的少女頭髮迎風飄蕩,手臂向外伸展,珍珠母眼睛彷彿隨著他移動。她本來跟其他女人一樣有嘴巴,後來鴉眼將其封住了。
海岸越來越近,他注意到婦孺被趕上一艘巨型平底船的甲板,有的雙手綁在背後,所有人脖子上都套著麻繩。“這些是什麼?”他問幫他們系小船的人。
“寡婦和孤兒,將被賣成奴隸。”
“賣掉?”鐵群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奴隸,所謂的奴隸實際是指奴工,區別在於奴工不能買賣。他們雖無人身自由,必須侍奉主人,但並非私有財產,他們的孩子出生時,只要交付給淹神,就成了自由人。而要獲得奴工,只有付清鐵錢一途。“他們應成為奴工或鹽妾。”維克塔利昂抱怨。
“這是國王的命令。”對方說。
“弱肉強食,”“理髮師”紐特評價,“奴工或奴隸都沒差。他們的男人無法保護他們,因此他們現在屬於我們,我們想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
這並非古道,他想分辯,卻沒有機會——勝利的訊息早早傳達,人們圍聚過來向他祝賀。維克塔利昂任由他們恭維,直到有人讚美攸倫的勇敢。“航出陸地的視野之外確實勇敢,至少我們抵達之前訊息沒傳到島上,”他低沉地說,“但穿越半個世界去抓龍,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沒等待回答,便擠過人群,向城堡走去。
赫威特伯爵的城堡雖小但很堅固,厚厚的城牆,橡木門上嵌鐵釘,令人想起其家族的古老紋章:藍白斜紋上一面鑲釘橡木盾牌。但現在他們家的綠塔樓上高高飄揚著葛雷喬伊家族的海怪旗,巨大的城門被砍倒焚燬,城牆上走動的是手執長矛和斧子的鐵民,還有若干攸倫的混血雜種。
維克塔利昂在院子裡碰上葛歐得·古柏勒和老卓鼓,他們正跟羅德利克·哈爾洛輕聲交談。“理髮師”紐特看見他們後發出噓聲。“讀書人,”他叫道,”你的臉幹嘛拉得這樣長?你窮擔心什麼?我們今天贏得了勝利,贏得了戰利品!”
羅德利克頭領努努嘴:“戰利品,你指這些石頭嗎?四個島加起來還不及哈爾洛島大。我們贏得了岩石、樹木和瑣碎雜物,外加提利爾家族的敵意。”
“玫瑰家族?”紐特哈哈大笑,“玫瑰打得過深海中的海怪?我們奪下他們的盾牌,砸得粉碎。誰還能保護他們?”
“高庭,”讀書人答道,“是的,很快整個河灣地都將聚集起來對付我們,理髮師,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有些玫瑰是帶鐵刺的。”
卓鼓點點頭,一隻手搭在紅雨劍劍柄上。“塔利伯爵擁有瓦雷利亞巨劍‘碎心’,而他一直是提利爾公爵的先鋒。”
聽他這麼說,維克塔利昂的渴望反被煽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