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管事這番話一出,使得榮國府的主子面面相覷,沒想到府裡現在就有些入不敷出了,這大頭花在賈赦和賈政身上,誰也不能說個不字,賈赦是襲爵的大老爺,正經的當家人,他要用錢誰敢攔著,這全滿府現在也就賈政做著官,誰能把他打點官場的銀子卡住。
“大管事,這下半年的收入還沒有收上來,依著你的說法,今年到現在是入不敷出,虧空了二
萬兩銀子,竟是動用了庫中銀錢不成?”邢悅問道。
“回答太太的話,確是如此,現下只能動用庫中銀錢,到了下半年進項送到,入庫補齊。”大管事說道,大管事是老太太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里面的貓膩,只是不方便講便罷了。
“這珠兒媳婦,璉兒媳婦剛管家,就面對這艱難局面,好在宮中有銀錢,方能應對,不像別家,為了填補虧空,要到戶部借銀度日。”邢悅這段日子也沒問賈赦,家中到底有沒有欠戶部的銀子。
戶部借銀,賈赦聽到這幾個字,立刻想起自己父親臨終前,告訴自個的事情,曾祖父還在的時候,國庫單薄,給將士的撫卹銀子也少,無法讓孤兒寡母養家餬口,老國公不忍戰死的部下家屬、還有傷殘將士過的窮苦潦倒,共向戶部借銀一百萬兩,分發給將士。他父親在時,每年以別的名義從宮中轉出兩萬兩銀子秘密還了還戶部,算算,從自個父親起,到如今已經還了三十多年了,即便發生大事,朝廷要交還庫銀,靠宮中的銀錢也能還得起,賈赦在心中默默的算計。
“國公爺親自定下的每年送往陳爺那裡的兩萬兩銀子可是送過去了?”賈赦順嘴問了一句,這項開支可是自個父親吩咐的,無論如何不能斷了,相信即便是自個母親,也不能違背。
“你說那筆銀子,你父親過世,府中就不如往年了,那每年兩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我就做主儉省了下來,供別的開支。”史老太太說的十分的輕鬆,她早年就知道有那麼一筆銀子不知去向,到了國公爺過世,就讓人查了那筆銀子的去向,結果也不明,想著國公爺可能是在別處養著什麼二房之類的,就擅自做主斷了這筆銀子。
“老太太,您說什麼,那筆銀子您沒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賈赦一聽這話,心中的火氣就騰地冒了起來,聲音都沒有控制住。
“你這個不孝子,居然對自個母親大吼大叫的。”老太太她才不認為這筆銀子有什麼重要用途,只想著賈赦這個不孝子,居然對她不敬。
“老太太,您什麼時候做主不給那筆銀子的?”賈赦氣的發抖,這可是關係這家族命運的大事,當初父親可是寫了摺子,皇上也知道賈家為何欠銀,特許賈家每年還兩萬兩銀子,五十年還清的,如今他家居然擅自不還,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自你二弟妹管家開始就停了下來,如今也有將近二十年了,府中銀錢緊張,哪有兩萬兩的銀錢給別人。”賈母看著大兒子沒有以往的神情,就知道這筆銀子恐怕不簡單。
“快二十年了。”賈赦的臉一下蒼白了起來,倒坐在椅子上,難怪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實職,二弟只升了一級,原是當今聖上對榮府背信棄義不滿,要不是老太太是當今的乳母,恐怕早已被抄家。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璉兒,趕快去請太醫來。”邢悅趕緊起身照看賈赦,並吩咐賈璉找太醫。
“璉兒,回來,我沒事,不用請太醫了,老太太,兒子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賈赦在邢悅和賈璉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向老太太行禮,告辭而去,任誰都看的出來,那筆銀子事關重大。
四人回到大房,賈赦揮退了王熙鳳,帶著邢悅和賈璉來到書房,把一干伺候的奴才都打發出去,從內間拿出一個盒子來,開啟,從裡面拿出一本奏摺,是國公爺賈代善寫的,上面有皇帝的御批,賈璉看過之後,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