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棟老樓,並沒有被完全拆掉,下午袁文傑的強拆隊剛放倒一堵牆,周圍的群眾就發現了,全都趕過來幫忙,強拆隊一看形勢不對,寡不敵眾,就扔下剷車跑了。
曾毅站在老樓前,發現老樓右側一角的牆壁被捅了個大窟窿,塌了很大一塊,磚頭瓦片掉了一地,那輛剷車的一頭,還紮在牆裡呢。
“進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
湯衛國極為不滿,可曾毅已經從大窟窿裡鑽了進去,他只好跟上。
曾毅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個手電,進樓找了一會,就摸到了館藏陳列室,他仔細看了一遍,就道:“找到了!”
湯衛國看曾毅走過去,從牆上摘下一副斜掛在那裡的字,上面寫了很大的一段話,都是文言文,他也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皺眉道:“你找這個幹什麼!”
曾毅指著這幅字最後的落款,道:“知道這是誰的字嗎?”
湯衛國直搖頭,要是響一聲槍,問他是怎麼什麼型號的槍發射的,他一說一個準,但是說字,他就瞎了,道:“我哪知道是誰寫的,反正不是我寫的!”
落款寫了“李漢生”三個字,當時喬文德在這裡任辦事處負責人的時候,曾經用過這個化名,他用李漢生的名字為這棟樓題字,就是懷念自己在這裡的那段日子。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所以這幅字掛在這裡很多年,也沒人知道喬文德的字,要不是孟群生在醫院說起,曾毅也不知道。
“喬文德!”曾毅說著,就把那副字捲了起來,“這裡以前是八路軍駐榮城的辦事處,喬文德是辦事處的負責人。”
湯衛國立時眼睛就睜大了幾分,“喬文德?你說真的?”湯衛國知道喬文德,喬文德也是打仗出身,在軍方有些名氣。
曾毅點了點頭,“袁文傑這次闖禍了,喬文德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可惜啊,這樓沒讓袁文傑徹底拆掉。”
湯衛國嘎嘎怪笑了兩聲,對曾毅豎起根大拇指,“我發現,還是你小子狠吶,我知道該咋辦了。”
“這裡能搶救出的東西,還是要搶救的!”曾毅說到。
湯衛國一掌拍在曾毅的肩膀上:“放心,該怎麼做,老湯我心裡有數!”
陳龍等在外面,看到兩人出來,他有點奇怪,進去的時候,湯衛國還喊打喊殺的,怎麼進去溜了一圈,這傢伙不但不打不殺,反而有些喜形於色呢。這裡面陳龍去過好幾次,可沒什麼值錢的好東西啊。
三人回到曾毅的診所前,湯衛國就道:“晚上就住家裡吧,這回非讓袁文傑賠你一套房子不可!”
陳龍也是附和道:“對,絕不能便宜了他!”
湯衛國一拍陳龍的肩膀,“老陳啊,這裡就拜託你了,一定要把現場保護好!”
這一句“老陳”,讓陳龍受寵若驚,他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這就叫人過來,絕不放任何一個閒雜人等進去破壞犯罪現場。”
湯衛國拽曾毅上了車,一轟油門走了。
半夜的時候,附近居民聽到“轟隆”一聲響,大家怕是強拆,全都跑出來看,卻發現是那棟只拆了一個角的老樓,此時全部倒塌了,現場又多了一輛剷車,只是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大家站在廢墟之前,議論紛紛。人群后面有人喊了一嗓子,“媽拉個巴子的,肯定是袁文傑的人半夜又來強拆了!”
又有人道:“我剛才起來撒尿,好像看到有四五十個黑影朝這邊摸了過來,手裡還拿著鋼管。領頭的人我認識,就是那個疤臉!”
大夥一聽,哪還有懷疑,這不就是袁文傑的人嗎。所有人頓時義憤填膺,站在那裡狂罵袁文傑,實在是太囂張了,一棟老樓,竟然被他一天拆了三回,這還是革命文物呢,看來袁文傑是鐵了心要趕大家走啊。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