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義莊內的一眾病人,手腳皆被捆綁,與其說是將他們隔離,無異於坐著等死。
只有兩個老卒,日常會給他們喂一些粥水,可由於謠言猛於虎,人們都害怕會被邪魅上身。
雙目無神,躁動不安,鮮有清醒狀態。
“知府大人已經找了神漢巫婆前來驅邪。”
鄭建低聲道:“興許能夠祛除這些人的癔症。”
嶽麟苦笑搖頭,如今他只需要最後一步,便能確定病因。
“待到有病人清醒,本官就能找到病因。”
嶽麟笑道:“藍將軍,在下要在義莊等候,你可以先行回去歇息。”
藍玉擺了擺手,拒絕道:“你一介文人尚且等得,俺身為武將,又豈能落後於你?要等一起等便是。”
鄭建心中感動,若是青州知府像這二位大人一樣心繫百姓,旱災也不會死去逃離那麼多人。
——
青州府衙。
酒過三巡,沈萬三推脫不勝酒力,也已經先行告退,如今只剩下青州知府吳文瀚與南雄侯趙庸。
吳文瀚為表誠意,不僅讓家眷出來面見趙庸,更是送上一位清倌人侍寢。
這等誠意令趙庸十分滿意。
“吳知府放心,你對相爺的誠意,本候回到金陵,會盡數告知。”
趙庸懷抱美人,儘管那清倌人滿臉不願,可領兵的丘八誰會管這些?
“謝侯爺!”
吳文瀚大喜,隨後眼神陰冷道:“此次賑災糧餉,本官會留兩成給相爺,再給侯爺您單獨留一成!”
趙庸頷首點頭,這等孝敬方式,令他十分滿意。
如今青州大旱,糧食漲價,每石已經賣到二兩銀子,一千石至少也能收穫二千銀子。
至於青州災民最後能拿到多少,便不歸他趙庸管了。
“一切聽吳知府安排便是。”
趙庸心中暗道:“那吳文瀚,恐怕一個人就要吞上三成!”
吳文瀚小心翼翼道:“侯爺,下官唯恐一事,那嶽翰林似乎為人並不好相處。”
“若是下官孝敬胡相爺和侯爺的事,被他知道了,難免節外生枝啊!”
趙庸擺了擺手,笑道:“一個豎子,不足為懼!你且說說青州城的怪病,莫要讓我計程車兵染上!否則皇上問起來,本候也不好回答!”
吳文瀚恭敬道:“城中賤民不知什麼原因,得了某種癔症,彷彿被邪魅上身,身體不聽控制,亦或狂奔,亦或手舞足蹈。”
趙庸聞言,吩咐道:“讓我計程車兵在城外紮營!染病的賤民,你切記要將他們分開!”
吳文瀚賠笑點頭,“侯爺說的是,下官按侯爺的吩咐,將那些賤民安置在義莊等死便是!即便真的有邪祟,也不會傳到城中。”
“侯爺不僅賑災有功,還幫我青州防止了癔症,下官敬侯爺一杯!”
趙庸如今越看吳文瀚越順眼,此人竟然又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防止癔症的功勞。
“哈哈哈!吳知府說的是,此乃我二人功勞!本候回到朝廷,定會向陛下稟明此事!”
“在下惶恐,得侯爺賞識,真乃此生幸事!在下敬侯爺一杯!”
——
青州府衙,杯光觥籌。
義莊之內,嶽麟終於等來了一位清醒的病人。
“城中缺糧,官府放糧只有粥水,米粟根本沒有幾粒,我等吃不飽,便只能另闢蹊徑。”
“好在青州城的老鼠十分肥碩,大家便開始自發抓捕老鼠,勉強苟活幾日。”
“興許是鼠仙大王發怒,才讓我等蒙受此難。”
眼前的病患陳述了這些時日的過往,嶽麟點了點頭,主動上前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