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在青州城下,也算是結下了友誼。
不過由於朝中派系之爭,梅殷不得不跟嶽麟保持距離。
畢竟叔父梅思祖,已經堅定不移地站在了胡惟庸一邊。
至於劉伯溫,更多淮西武將,並不將這位左都御史放在眼裡。
“在下也願意與嶽大人共事!”
還未寒暄兩句,聽到趙庸輕咳兩聲,梅殷只得告辭離去。
有兩千明軍押運糧草,尋常流寇也不敢前來劫掠。
臨近山東境內,不斷有流民逃離。
他們衣衫襤褸,甚至女子都衣不蔽體,看到明軍前來,一個個跪倒在地,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糧食。
“軍爺!咱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求您給一口糧食吧!”
“求求軍爺!給我家孩兒一口吃的!他真的要餓死了!”
“大人您開恩啊!就給我那老母一碗粥也行啊!”
流民們因為旱災,只得背井離鄉,這等事情縱觀古代,一直屢見不鮮。
趙庸冷哼一聲,手下親兵侯勇不耐煩道:“滾滾滾!莫要耽擱軍爺們押運賑災糧!”
藍玉見前方隊伍停滯不前,也從後軍趕來,恰好看到侯勇在驅趕流民。
“嶽大人可是不明白這廝為何如此?”
見藍玉有興趣解答,嶽麟點頭道:“還請藍將軍不吝賜教!同樣都是災民,為何反而對他們視而不見?”
藍玉冷笑道:“在青州發糧,那叫賑災!不到青州發糧,沒有當地官府佐證,便算不得賑災,也就沒有政績!”
藍玉一針見血,指出其中端倪。
嶽麟則心中不是滋味,這些流民百姓,在他面前都是鮮活的生命。
倒在母親懷中,餓得近乎昏卻的孩童。
拄杖蹲地,餓得已經站不起來的老人。
面黃肌瘦,衣衫襤褸,如同乞丐的青年男女。
他們同樣是人,同樣是災民!
“諸位鄉親!”
嶽麟策馬上前,拱手道:“汝等可是來自山東?”
災民們點頭稱是,嶽麟便主動詢問趙庸:“南雄侯,既然我等的職責是賑災,這些百姓也是山東災民,可否發糧讓他們吃頓飽飯?”
趙庸眼中盡是戲謔之色,“嶽翰林,無憑無據,咱可不能輕易放糧!”
“萬一地方知府清查賑災糧,少了一粒米,算到本候頭上,該如何是好?”
見趙庸左右搪塞,再看一種流民可憐模樣,嶽麟咬牙道:“侯爺,可將我與隨從三人的糧食,分給一眾百姓!”
“此行期間,我等都是吃得自己所帶糧食!按照朝廷律令,此行我三人共分得一石糧食!”
“下官分自己的糧食,即便知府們詢問,也不關南雄侯的事。”
趙庸似笑非笑道:“嶽大人,你可要想好!為了這些賤民,你這一路可都不能碰咱們半粒米!”
嶽麟神色堅定道:“下官心意已決,還請南雄侯放糧,賑濟災民!”
趙庸目露殺機,這嶽麟三番五次與他作對,若不是看在長公主的面上,他早已拔劍相向。
“南雄侯,在下那一石糧食,也送給百姓吧!”
藍玉低調一句,表達了對嶽麟的支援。
趙勇目露兇光,命令手下:“放糧兩石!嶽麟、藍玉!二人一路上糧草自給!”
流民們聞言,盡數跪倒在嶽麟與藍玉面前,跪謝活命之恩。
“多謝青天大老爺!”
嶽麟下馬扶起眾人,心中無奈苦笑:“嗚呼哀哉!二⼗年來兵簇簇,⽉⽉⾷糧車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