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徵冷冷的刺了一句,“我倒是將孔家視為親家,可惜,卻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孔家但凡念一丁點的姻親情分,我這一房前段日子也不會成天愁雲慘霧了,六太爺,我不計前嫌,願意去為孔家奔波一二,已是極限,若要我為了孔家傾家蕩產、赴湯蹈火,未免強人所難了些…”
族長的臉越發陰沉,“老三,漫說孔家是否做到了仁至義盡,以德報怨,難道族裡的先生沒教過你?”
方徵也不退縮,“族長,我難道是推脫了此事?我不已答應進京去找人嘛,我那孫女、重孫女都還沒嫁過去呢,我就厚著臉皮登門找人幫忙,全然不顧我孫女、重孫女嫁過去後怎麼做人,還不夠以德報怨嘛?至於親家們願意幫到何種地步,我又怎麼能左右得了?”
“老三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人家盡不盡心,他又怎麼能掌控得了?將心比心,莊親王遇刺,京中宗室誰會為衍聖公說話?誰又敢為衍聖公說話?老三去求人就已經是強人所難了,難道還好意思硬要人家將事辦成?”一直奉行中立政策的大叔公竟然出人意料的站了出來支援方徵,一時間引得大家紛紛側目,連方徵都不例外。
“再說了,誰能保證衍聖公的確是清白的?”大叔公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們方家還是謹慎些好,別將全族人的姓名都給搭上了,那可就罪孽深重了…”
“大叔公是什麼意思?”族長臉色都給氣白了,“是想說我沒將族人安危放在心上嘛?大叔公,苟且偷生之徒我們方氏一族可是容不得的…”
大叔公長長的嘆了口氣,“敦慶爺可不是康熙爺,將方氏滅族並不是危言聳聽…連衍聖公都敢動,何況我們方家…康熙爺推崇讀書人,可敦慶爺卻不盡然,我昨兒得到信,說朝廷將下旨,太醫院每三年將出題考校天下學醫者,不管是否是從朝廷醫館裡學出來的,也不管是否在衙門做醫,但凡考中者,與秀才同等待遇,30畝田免賦稅…”
“什麼?”大家全睜大了眼睛,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啊,大夫可只是中九流啊,竟然享受和上九流文人一樣的待遇?敦慶帝到底想幹嘛?!
“我的一門生特意給找人給我送的信,說這旨意很快就會下,”大叔公淡淡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我這門生專門派人送這個訊息給我,其中深意可想而知…”
“天下學子又怎麼能容忍得下?”有人氣憤了。
“容忍不下又怎樣?當初免賦田給限制在30畝,又有幾個文人樂意了?”大叔公道,“敦慶爺可是嗜武的,文人和他犟,能討得了便宜嗎?再說了,朝廷若沒衍聖公的把柄,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將事情捅了開?悄無聲息的賜給衍聖公一杯毒酒。對外報個暴斃,然後將南宗給扶持起來。難道不更容易嘛?可咱們偏偏遇著的是劍走偏鋒的敦慶爺,所以,如果咱方家在他手裡被滅了族,我一點也不吃驚…”
“再怎麼樣,也不能濫殺無辜…”六太爺道。
“可方家真有那麼無辜嘛?”大叔公眼中精光一閃。
眾人皆不做聲了…
爪哇島
弘政在碼頭翹首以望。臉上盪漾著陣陣激動。
除了弘皙,廢太子的一干兒子也都在歡迎隊伍中。
九王爺和德兒乘坐的海船在水師的護送下,出現在了海平面。
弘政急忙登上一小舟,急急朝海船駛去。小舟上的水兵一人划槳一人打旗語。
海船和水師護衛船皆停了下來。
九王爺和德兒以及一干小朋友都在甲板上。
“九伯,那小舟是不是咱大清船廠造的最新產品?”德兒一臉的興奮。
不等九王爺回答,弘政的獨子阿爾薩蘭便道。“肯定是的,我以前沒見過。”
安安的二兒子南泰則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