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冷笑,顯然是衝著趙夕顏來的。
三日前,潁川王世子被徐靖痛揍一頓,臉上被揍開了花。少說也得養一兩個月,才能見人。
潁川王世子妃心中憤憤,見了趙夕顏,自然沒個好臉色。再者,趙夕顏便是刻意“梳妝”,也掩不住天生麗色。潁川王世子妃自恃美貌,今日一碰面就被趙夕顏比了下去,心中愈發不快。
趙夕顏視若未見。
被忽視的潁川王世子妃,又是一聲冷笑,音量刻意高了些。
趙夕顏瞥一眼,正要說話,身邊的蕈紫已經張了口:“世子妃可是嗓子有些不適?”
潁川王世子妃:“……”
蕈紫是蘇皇后心腹,所到之處人人都要喊一聲蕈紫姑姑。她這個潁川王世子妃也招惹不起。
潁川王世子妃悻悻閉了嘴。
趙夕顏衝蕈紫笑了一笑,以示感激之意。
蕈紫神色平和,看不出半點得意。她叫了一個宮人過來,令宮人進去稟報。過了片刻,宮人便迴轉:“皇后娘娘請兩位世子妃和趙姑娘一同進去。”
潁川王世子妃年紀最長,自然先行一步,緊接著是彭城王世子妃。最後才是趙夕顏。
趙夕顏打定主意今日絕不出半點風頭,不緊不慢地跟著進了正殿。
趙夕顏微微垂首行禮:“趙氏夕顏,見過皇后娘娘。”
一個柔和的女子聲音響起:“免禮平身。”
“謝皇后娘娘。”
趙夕顏謝恩後,站起身來,趁著起身之際,迅疾瞥蘇皇后一眼。這一看之下,趙夕顏暗暗有些吃驚。
這個蘇皇后,果然和孃親柳氏的畫像有些相似。
不對,應該說,她的親孃柳氏,果然生得像蘇皇后。
算一算年齡,眼前的蘇皇后也快四旬了,保養得極好,看著最多三旬模樣。膚白如雪,烏髮似墨,眉眼清麗婉約,穿戴雅緻動人。
趙夕顏在心中暗暗驚歎,殊不知,蘇皇后心情更是複雜微妙。
趙夕顏的眉眼間,處處可見趙元明的影子。
沉寂在心底最柔軟的一處,似被指尖撓撥,有些甜,有些酸,還有些鈍痛。
“你閨名叫夕顏?”蘇皇后定定心神,輕聲問道。
趙夕顏恭聲答道:“是,我出生時在傍晚,所以我爹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我還有個乳名,叫月牙兒。”
蘇皇后笑道:“這個乳名倒是好聽,以後本宮也這般叫你可好?”
趙夕顏抿唇一笑:“娘娘青睞厚愛,夕顏愧不敢當。”
蘇皇后很是溫和:“再有些日子,你就要嫁進北海王府,以後也該稱呼本宮一聲皇伯母。這是在天家,規矩多,換了普通人家,該更親近才是。”
這倒也是。
世家大族同氣連枝,沒出五服的都很親近。譬如趙夕顏,就借住在堂伯父趙元仁家中。
論血緣親疏,北海王和當今天子是一個祖父,正經的堂兄弟呢!
穎川王世子妃在一旁看著眼熱,堆起笑容道:“娘娘說的是。我這個侄媳,也厚著臉叫聲皇嬸孃。”
蘇皇后瞥穎川王世子妃一眼,唔了一聲。
穎川王世子妃也不嫌尷尬,厚著臉皮往前湊:“娘娘,世子有些日子沒出宮了,我心中著實惦記。可否請娘娘打發人將世子叫來,我們夫妻也能在此見上一面。”
說著,用眼角餘光剜了趙夕顏一眼。
蘇皇后淡淡道:“穎川王世子臉上青腫還沒消,不宜拋頭露面。等宮宴散了,本宮讓他出宮回府,在王府裡養一段時日。等臉上的傷好了,再進宮不遲。你們夫妻兩個也能好好相聚。”
穎川王世子妃精神一振,連聲道謝。
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