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樹點點頭,原詩是:
“甕頭竹葉經春熟,階底薔薇入夏開。似火淺深紅壓架,如餳氣味綠粘臺。試將詩句相招去,倘有風情或可來。明日早花應更好,心期同醉卯時杯。如今尚早,過些日子那邊花牆根下,那一架子薔薇花開了,我們再來喝酒賞花,才真叫好呢”
老太太笑道:
“原是尋出好酒來,給你們幾個解解饞,可不想酒蟲子還沒勾上來,這書袋子倒是先吊了起來,之乎者也的,我可聽不明白,巧月快給他們倒上酒,好堵上他們的嘴,不然就和老太爺前面那幾個文生清客一般,一敞開了,就住不了嘴的之乎者也,可不要煩死人了,要是談詩論詞的,一會兒吃罷了飯,你們幾個自去湖上,邊划船邊談去,我讓人把剩下的竹葉青,給您們一總的帶去,管教你們談個夠,湖裡隔著水,旁的人也聽不見,豈不是好,對了,別忘了捎上三丫頭,我瞧著這丫頭如今卻認真要做學問呢,出口也是詩啊詞啊的,可巧怎麼就託生成了丫頭,若是個小子,說不得真要蟾宮折桂去了”
老太太一句話,說的謝橋臉一紅,秦思明、張敬生、何子謙卻都瞧著她低笑,謝寶樹眼睛一亮道:
“祖母才是個風雅人,一會兒咱們就這樣,一邊划船,一邊喝酒談詩,雖沒有琵琶,卻有敬生的一手好琴,卻也得趣,快吃,快吃”
說著端起飯碗狼吞虎嚥了起來,一邊還催著細嚼慢嚥的謝橋快著點,老太太忙道:
“說風就是雨,左右還早,你妹妹的脾胃弱,讓她吃的慢些,回頭若是積了食,可怎麼好”
謝寶樹沒兩下吃完了,低聲叫過一邊的巧蘭不知道打什麼饑荒,謝橋喝了一口熬得濃濃的魚頭豆腐湯,瞥眼瞧見不禁暗笑,不用猜也知道,指定謝寶樹和巧蘭商量著,要尋些小點心帶到船上去吃呢。
巧蘭卻向她這邊看來,謝橋微微點點頭,巧蘭這才應了謝寶樹,扭身吩咐外面伺候的暖月幾句,不一會兒暖月手裡提著一個大點心盒子回來了,低聲和巧蘭說:
“何媽媽聽說是秦公子、大爺和兩位表少爺要吃咱們的點心,特特每樣都挑了一些好的,叫拿過來,只那蛋撻卻是要現做的才好吃,如今卻來不及了”
巧蘭點點頭,張敬生卻聽到她二人的話,湊過來道:
“那個蛋撻,是不是那個和小碗子一樣的,裡面有滑嫩香濃雞蛋的那個”
巧蘭點點頭,張敬生遺憾的道:
“我最是喜歡吃那個了,回頭定要我母親接了妹妹去我家住上一陣子,卻要日日的做來我吃才好”
巧蘭聽他說的有趣,不禁撲哧一聲笑了,何子謙白了他一眼道:
“虧你真想得出來,你當橋妹妹是你家的廚娘啊,日日做給你吃,說的沒影的瘋話,橋妹妹,不如你寫了那做點心的方子來,我交給我家的灶下的婆子們,讓她們瞧著研究,若是有不明白的,我再來問妹妹可好”
謝橋點點頭道:
“這個原不難,回頭我寫了細細的單子來,給你們一張,讓你們府上的大師傅瞧著研究,說不準做出來的,比我的更好些呢”
秦思明卻微微笑看著她道:
“橋妹妹可不要厚此薄彼啊,那個點心我也喜歡,所以方子也是要一份的”
謝橋卻不禁有些躊躇,古代的禮教甚嚴,自己寫的東西落到張敬生何子謙府裡都沒什麼,左右都是親戚,可是安平王府,那可真真有些不妥當,況且自己雖說才十歲,秦思明卻已經十六了,將來若他娶了妻子,瞧見自己的筆跡在他那裡,可不要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來嗎。
可是待要不給,他當面要了,卻也不好拒絕,遂有些為難。
謝寶樹打量兩人神色,明白了一二,開口解圍:
“三妹妹的字是好的,可惜寫的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