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下船的,這樣的熟人,確實是不見也罷。
“走吧,前面是有一家師傅,貝殼雕刻最是厲害,去看看。”
“好。不過我身上沒錢了,待會兒你出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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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雨季結束,乾季來臨。整個南交州都從那種朦朦朧朧的水潤空氣中解脫出來,而之前幾乎如影隨形的濛濛細雨,氤氳水汽一夜之間再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屬於冬日的融融冬陽。泥濘的路面也在一夜之間晾乾,潮溼的空氣不復,城裡街道上的人彷佛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整個合浦城,剎那間熱鬧起來了。
這種幾可稱得上顛覆性的變化,把從來沒到過這裡的齊達齊又兄弟,還有這輩子第一次出遠門的何西,看得是目瞪口呆。一連幾日,齊又只要有空就會呆呆的仰頭看天上的太陽,看它什麼時候落下去,看什麼時候下雨。而何西則咋咋呼呼的把屋子裡所有的東西諸如被褥衣服乃至書籍之類的,全部翻出來擺放在後園裡曬太陽,曬得整個後園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張華勸說齊又不必如此心急,因為接下來有六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們把箱籠裡的所有東西曬上個十遍八遍。然則張華在齊又這裡信用值實在不夠高,所以兩人還是自顧自的在後園裡晾他們的萬國旗。
張華給齊達找的田都是上好的水田,能自己從地下出水的那種,而且彼此之間引水的水渠也修得很完善,所以齊達倒不用擔心水的問題。倒是因為雨季結束,農田裡的作物換季,官田裡有不少旱田瘠地空出來了,齊達趁此機會把這些田圈進了他的育種試驗田裡。
秧田裡的秧苗已經長得差不多了,是插秧的時候了。齊達帶著二十來名役夫,一起到秧田裡拔了秧苗,然後把秧苗用籮筐挑到事前已經整好的地裡,然後以一尺左右的行距全部插下去。
五十畝水田插完,還剩了些秧苗,齊達又令人把剛剛圈進來的瘠田開了一些出來,也試驗著插了些秧苗,想看看能否在這裡也弄出些變種來。
張華作為一州刺史,下鄉勸農這種事情自然是輪不到他來做的,自然有底下的人自己去做好,他只要適時的提醒一下就好了。
至於因為乾季來臨而突然增多的那種季節性的工作,因為之前做足了準備,張華除了比之前稍微忙了一些,倒也沒有變化多少。甚至,比起張華,他還要輕鬆那麼一些。也是因為如此,齊達便把給齊又找先生的事情交給了他。
合浦作為交州的首府,學宮自然是有的,但也僅止於有而已。交州被士家統治了百餘年,這裡計程車民,尤其是那鄉下的土人,基本上是隻知道有士家,沒人知道皇帝。就算是士人,他們也是被士家沿襲前朝的舉察制高高供養起來,除了極少數不得已的,大部分對於朝廷的科舉制度是不屑一顧的。所以,也就造就了交州在科舉人才上的奇缺。整個交州,除了蒼梧以北的三郡還有些秀才,其他三郡,基本上就沒有參加科舉的了。所以,這所謂的學宮,其實也就幾個落魄秀才在教書而已。
這樣的師資配備,齊達自然是不願意讓齊又去的。而交州的其他名聲在外計程車人,卻多半為了所謂的氣節,不願意——至少短時間內,向朝廷折腰。而朝廷為了安撫民心,也不願意逼迫這些士人,所以教化問題還得張華自己想辦法。但是,至少目前,交州的學宮教育問題是難以解決的,所以齊達交給張華的任務就成了一個大難題。
最後,無奈之下,張華在請示過齊達之後,決定還是自己暫時兼任齊又的先生,每天給齊又安排下一定的讀書任務與作業,然後等到第二天檢查。
如此,事情倒也順利解決。而且,張華不像京城裡的那些自命清高的儒生,認為教導僕役出身的子弟有**份。張華受父親影響,只要是願意學習的,並不介意學生的身份,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