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微有些奇怪齊達的態度,不過也沒有多想,畢竟由京城到這裡這一路的旅途風雨,他是再清楚不過的,“沒什麼,我們走吧。”頓了一下,有些試探的看向齊達,“對了,房子什麼的,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也沒收拾。你就暫時住在我那,怎麼樣?”
“嗯。”齊達低著頭應了一聲,微微蒼白的臉上幾分病色,讓他原本就偏於柔美的相貌越發的顯得纖弱。
張華終於不能抑制心頭的激盪,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拉住齊達的手,“我們走吧。”
齊達卻像觸了電似的,“啪——”的一下子甩開張華的手,而且人也一下子跳到了一邊,警惕的看著張華。
張華一下子愣住了,“達子——”
齊達也在跳出去的那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原本蒼白的臉頰變成了淡淡的緋色,尷尬的迎著張華指控的視線,不知道說什麼好。
幸而一旁的齊又解了圍,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插入了兩個沉默尷尬的大人之間,“華哥哥,哥哥在船上的時候生病了,還沒好。”
“你生病了?”張華這下也顧不得尷尬了,連忙指揮著身後的僕役架起馬車,“我們快回去!朱四,你拿著我的帖子快去請回春堂的吳先生過來一下。”
“不用了,沒那必要,我就是休息不好,精神有些不濟罷了。”齊達不樂意的側開頭,不願意看張華大張旗鼓的樣子。由於記憶感情什麼的剛剛回籠,他現在很容易受到記憶裡那些情感的影響。譬如現在,因為記起了小時候張華對他的欺負,齊達就對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張華很有些討厭。
不過,齊達也知道自己目前這狀態不對,因此,在看到張華由於自己的舉動而一臉怔愣的樣子後,齊達又趕緊補救,“我真的有些困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齊又卻不知道齊達心頭的糾結,出於對自己兄長的擔心,他一臉嚴肅的鼓起有些嬰兒肥的包子臉道:“哥哥,不行,你一定要看大夫。”然後轉頭對著張華,“華哥哥,哥哥在船上的時候真的病的很厲害,都痛得哭了。一定要讓他看大夫。”
齊達臉頓時漲得通紅,被揭出了最狼狽的一面,他原本還以為齊又不知道來著!再看看一邊的何西,也是一臉贊同的點頭,顯然當時他自以為是的掩飾對兩個孩子跟本就沒有用。
再也不願意在兩個小孩子面前難堪下去,齊達一扭頭登上了剛好駕過來的馬車,粗聲粗氣的道:“快走了!”
張華有些好笑的看著齊達從未有過的彆扭表現,雖然心頭好奇齊達哭會是什麼樣子,但還是很識機的按下了好奇心,示意齊又趕緊跟上去,不要讓齊達一個人生悶氣。另一方面則是心疼,畢竟,能讓齊達疼得哭出來的痛苦,該會是怎麼樣的苦痛!於是吩咐僕役一則快點去請大夫,一則趕快回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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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與士家的交鋒之中,張華雖然沒有堅持到最後,但是他卻在最開始的鬥爭中牢牢佔據了名義與事實上的絕對優勢,並且把南部幾個鐵礦銀礦從士家手中奪了過來,保證了後來士家再無翻身可能,可謂首功。因此,在馬維(原交州刺史)提升後,他便憑此功勞,以弱冠之齡,接替馬維成了交州刺史,
交州首府原在蒼梧廣信。張華接替馬維成為交州刺史後,考慮到南交州初回天朝,吏治不穩,便將刺史府暫時遷到合浦,便於對南交州的治理,同時,也是有意發展這裡的海上貿易往來。
而合浦郡守府,雖然只是郡一級的府衙,但是由於合浦靠近沿海,平日裡多少也有幾個商人往來,所以當地的衙署較之廣信的刺史府除了規格大小,其他方面並沒有差到哪裡去。比起張華之前所在的交趾府衙,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路長驅直入的進到府衙後堂,因為這刺史府正在經由郡守府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