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集市的男人,被兩個女人鼓動走了。當然,齊達是絕對不會說出自己之所以答應他們是因為於氏答應幫自己抱齊又的。
因為是年場,附近只要有空閒的人家都來了,街上人極多,而且大多是全家出動的那種,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好不熱鬧。除此之外,集上不時還可以看到無論男女皆在頭上用黑布重重包裹著的土人,說著半生不熟的官話,與街上的商販打交道。整個柳坪,都因為這年前的最後一場集市而格外熱鬧。
齊達幾人先是在直接進入集市的正街上逛了一個來回,從街頭的香燭木炭看到街尾的胭脂水粉,中途順便還買了四個糖人,人手一隻。
因為正街上人太多,實在不方便行走,四人在街邊吃過一文錢一小碗的粉絲後,便下了專門賣脂粉首飾布匹的地方,當然,這些東西都是外地來的行商賣的,質量好不到哪裡去。但是山裡女人,一年到頭不是下地就是上山的,一輩子也不見得碰過幾次胭脂水粉,誰在乎那個,只要有就行了。
不過,齊達看了眼有些漫不經心的水秀,似乎,水秀嬸孃對這些很有研究呢。
對攤子上的“京城老字號的胭脂”“秣陵出產的薔薇硝”“洛陽來的茉莉粉”統統無視,水秀直接拉著於氏過了脂粉攤,到了賣布料的地方站定。
兩個女人,主要是水秀,開始跟賣布的商販討價還價,齊達與於氏一人一邊的夾著水秀站好以防水秀被人撞著。水秀則專心致志的跟賣布的中年男子殺著價,最後硬是原本五十文錢一匹的布殺到了二十五文,那賣布的男人在拿布給水秀二人時一臉肉痛的千叮嚀萬囑咐說千萬不要向別人透露這個價格,不然他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水秀自然是笑眯眯的答應了。
兩個女人把布匹捆在背上,繼續前進。基本上在每個攤位面前都要停老半天,對攤上的東西摸摸捻捻,因為是年場,大家也不計較,笑眯眯的縱容著她們光看不買的行為。
就這樣,走著看著,齊達突然眼睛一亮,在一個賣首飾的攤子上,他居然看到了一串紅通通的幹辣椒。
齊達的嘴一下子饞了!
說起來,來到這裡這麼久了,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辣椒。齊達幾乎不經思索的走到攤前,拿起那串辣椒,“這個怎麼賣?”
年紀在三旬左右的攤主懶洋洋的抬起頭來,“你真心要的話,給五兩銀子得了。”
五兩銀子,即五十個銀錢,也就是五緡銅錢,五千文銅錢。齊達一個哆嗦,手中的辣椒掉在了攤子上,“不用了,我不買。”他所有的家當加在一起都買不起這串辣椒。
於氏與水秀這時走到他的身邊,“達伢子,想買點什麼?”
齊達訕笑,“不、不買什麼,我就是隨便看看。”
“哦,”兩個女人應了一聲,隨即被攤子上的各式首飾吸引住了。這個攤子上的首飾並不多,不過樣式都很精巧,兩個女人都被吸引住了,就連看似見過不少世面的水秀都在不停的試戴各種花式的手鐲,釵飾。
在幾乎試過所有的飾品後,因為價錢的原因,兩個女人空著手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這個攤位。因著這個緣故,兩個女人在接下來的逛街行動中少了許多興致。於是在給小傢伙買了個撥浪鼓後,幾個人一起回到了大毛他們擺攤的地方。
根生的炭已經賣掉了,大毛的揹簍還剩兩隻。兩個男人正蹲在那裡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閒話,聽見有人走近,大毛頭也沒抬,“揹簍六文錢一個,就這兩個了。”
水秀拿著買給小傢伙的撥浪鼓在大毛頭上一敲,“你就是這樣子賣東西的呀?”
大毛捂著頭跳起來,“老婆!”
根生笑呵呵的站起來打圓場,“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不多走走看看?”
水秀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好拂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