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
不過,據久居這裡的人說,接下來還是不得消停,因為接下來就是旱季了。不過不管了,好歹先把眼前的困境解決了吧,明日事來明日憂!
樑柱暫時是沒有錢也沒有那個人力來換的,同住的佐吏以及附近老成的居民也都看過了,保證三兩年之內樑柱還不會掉下來,所以今天張華他們主要是撿瓦。而且,因為太久沒有檢修,所以這一次他們差不多就是把所有的瓦片全部換過一遍。
在場幹活的都是在當地沒家可去只得住衙署的,對於自己住的地方自然是再用心不過了。十來個漢子一齊用力,再加上交趾的郡守衙門並不算太大,所以竟然也硬是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就把工作做完了。
因為天色已晚,張華出錢買了一頭豬——這裡的人多吃豬肉或者牛肉,反倒是羊肉極少見到,至少張華來了這麼久就沒見過哪裡有羊肉賣——請大夥兒打牙祭。
張華是不吃豬肉的,卻於情面,陪著大夥兒喝了幾盅米酒,然後找了個藉口就回到後院上房去了。
上房一片漆黑,張華卻不想睡覺。
坐在窗前聽著外邊的喧鬧聲許久,終於拿起火摺子,點燈。
燈是豬油燈,豬油還是剛剛熬的。雖然不缺錢,這裡卻沒什麼東西買,尤其是燈油蠟燭之類的,想都別想。所以張華只能隔一段時間就買上三五斤板油(豬油的一種,豬肉裡面、內臟外面成片成塊的油脂),熬了自己用,或者在買不到菜油的時候吃。
燈芯一閃一閃的燃起來,映得屋子裡的影子隱隱綽綽的,張華彈了彈燈芯,鋪開紙,執筆,卻發現沒墨了。
“阿朗!阿朗!”張華揚起聲音喊,可惜沒有回應。
阿朗是他來的路上買的小廝,十三四歲,挺機靈的,就是太貪吃了,一碰到好吃的——阿朗對於好吃的定義是有肉,總走不動路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張華把筆放下。得,還是自己動手吧!
磨了墨,將將落下“齊達”二字,他卻不知道該寫什麼了。難道能跟他說自己後悔了,當初自己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說必要在交趾幹出一番事業重振家門,如果現在就跟他說自己後悔了他會這麼看自己?
想了想,張華復又翻出齊達之前的來信,說的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通篇都是些什麼京城最近房價落得厲害,他之前買房子虧了;院子裡的鵝下蛋啦,每天兩個;最近院子裡的白菜長得很好,送了李度幾顆之類的內容。
看著看著張華皺起了眉頭,之前因為忙著修葺衙門這樣的大事所以並沒有怎麼細看,但是現在看來,齊達的處境似乎有些不妙。重新把齊達的信又翻轉來細細看了一遍,然後張華無奈了。
這傢伙,難道他還不知道,他自己才是導致房價下跌的罪魁禍首?
而且,齊達弄出來的那份報表所帶來的,肯定不止這些。
揉了揉皺得生疼的眉心,張華開始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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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遠的,剛剛走進自家的衚衕,齊達就看到了自己院門口停著一輛少見的兩輪式輕便馬車,京城最常見的翠幄青綢樣式,上面也沒有任何標誌。
走近了,齊達看到車轅上歇著的車伕有些眼熟,“咦,你是?”
車伕迅速從車轅上跳下來躬身一禮:“齊公子好,小人陳四見過齊公子!”
“陳四,齊公子回來了?”馬車上傳來庾隱的聲音。
“是的,公子。”
車簾一挑,庾隱從馬車裡鑽出來,“達子,回來了?”
齊達看了庾隱好一會兒,才道:“阿隱,你今天有些不太一樣。”
庾隱彈了彈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