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睛露在外面。
“哈哈哈……”我指著同樣全副武裝的劉朗和清平笑個不停,“看見你們的樣子,我就想起一位世界名人。”
“世界名人?誰呀?”他們一臉疑惑。
“別里科夫呀!很有名吧!”我得意於自己豐富的想象力。
“別里科夫是誰?”這兩個呆木頭頗不解風情地問。
“我暈,別里科夫都不知道,契訶夫筆下的‘套中人’啊!真不知道你們怎們考上大學的!”
“我想起來了,以前課本里學過的。沒錯啦,我們現在就等於把自己裝在一個大套子裡。”清平叫道。
越想越覺得用“套中人”來形容我們這些人很是貼切,我們不只是把自己包在一個大套子裡,而且我們也像“套中人”一樣,必須按照一個固有的模式行走。有人說,人可以選擇自己正要走的路,而在這裡,只能是路決定你該往哪裡走。
沿著山間的小徑,我們一路疾行,好像是被人拿著鞭子趕著走一樣,誰也不敢放鬆警惕,眼睛盯著路面上的岩石和枯葉,生怕一不留神,就遭到螞蟥的“暗算”。一路上各種爬行動物總會時不時地竄出來和我們“打招呼”,我一路提心吊膽地行走,生怕看到不想看到的東西。草叢只要呼哧一顫,或者植物隨風一擺,我的內心就會惶恐不安。
幸運的是,晴好的天氣,強烈的陽光,使得螞蟥無跡可尋,我們最終順利地透過了螞蟥區。可是,這全副的武裝卻把我害苦了。悶熱潮溼的天氣,全身密不透風的武裝,大量地出汗,我已經開始出現輕微的脫水症狀,幾乎有些站不穩了。
遠遠地看見平措往回走,快要崩潰的我就像瀕死的人一下子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用盡全身力氣飛奔過去,一把抓住平措的胳膊問道:“不遠了對吧?看見你回來,就知道不遠了!”
“嗯,不遠了。”平措輕輕地點頭,笑容依舊羞澀而真誠,然後便背起我的包先走了。
劉朗扶著一瘸一拐,一步三晃的我往前走。大姐和清平也依舊配合著我的速度往前走。要不是我拖了後腿,他們恐怕早該到汗密了。
清平始終承受著分量最大的揹包,一路走下來,額頭上的汗無休止地往下流,臉上如花貓一般,黑一道、白一道的。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他每次在外面瘋完回到家時的樣子。那時候,媽媽總是會假裝生氣的拍幾下他的小屁股,然後拽到衛生間裡給他洗髒兮兮的小臉和小手,衛生間裡便會傳來清平哼哼呀呀的叫聲。一眨眼,那個總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要我帶他玩,那個總喜歡跟我搶玩具、搶零食,一有事相求便裝出一副可憐相,“姐姐、姐姐”叫個不停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一個高大的男子漢。一路走來,和劉朗一起陪伴我、照顧我、鼓勵我,我能感覺到那種滿溢著親情的愛,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和安全感。
風微微拂動樹枝,吹過周圍的灌木叢。峭壁下的溪水在山谷中流淌,在忽上忽下蜿蜒的路上歷經11個小時,我們終於趕到了目的地——汗密。
久違的熱水澡
這一天走下來格外疲累,第一件事情便是解放泡得腫脹的雙腳。在客棧的門口坐下換鞋,不經意看見清平的腳腫的厲害,襪子也已經被染紅。
“你的腳怎麼了?”我驚恐地衝向清平,叫道:“趕緊把襪子脫了,難道……” 額頭上冷汗橫流,心裡一陣陣揪痛。
清平脫了襪子,腳背已經腫起老高,肌膚表面還留著幾個黑點。輕輕一按,血還在往出湧。
“應該是被螞蟥給咬了。”隊長湊過來,仔細看看了看清平的傷口。
“我們也沒看見螞蟥啊?難道這裡也有螞蟥?”驚恐的眼睛四下搜尋著螞蟥的蹤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螞蟥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就被咬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