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雷轟隆,接連而下。辟邪劍自動分出一道劍光,在西門折梅與轟雷間飛舞。一面吸收,一面戰鬥。有時候雷霆劈碎,有時候則是引導霹靂落入大地之中。沒有一道落在西門折梅的頭上。
天空投下的劫雷對辟邪劍也有好處。它可以滌盪雜質,更加凝固、鋒利、辟邪。
四野狂風呼嘯,大雨滂沱。災難鋪天蓋地、連天接地,重重包裹,密集迸發,作用到西門折梅的身上,這一塊土地上。可是辟邪劍完全抵擋吸收分解滌盪消滅來犯,不讓西門折梅沾染哪怕一絲一毫。留一塊純潔乾淨之地讓西門折梅安然的經歷心劫。
西門折梅一生並不順坦,資質平平。最大的長處就是率性而為,逆來順受,隨遇而安。
說來好笑,別人縱情山水、縱橫四方時,他都在囚禁困頓中過日。先頭近六十年的弱水湖湖心島囚居。回到暴雪軒又被西門飄雪設計中毒,近二十年的渾渾噩噩。就像一塊璞玉,沒有多少雕刻的痕跡。雖然歲數不小,經歷卻簡單。瑱戊的扣押,他都能說成安排。隨遇而安的確幫他化解不少困惑。如今,他最大的執念不過是如何中興暴雪軒。對於沒有遠大志向的他來說,是個不小的難題。
“你就是個大傻子,之所以活著,就是貢獻你的靈力給大夥兒。你的最大作用就是奉獻你的所有。不然,你什麼都不是。中興暴雪軒,指望的是年輕人。難道靠你?帶著暴雪軒往哪兒走?方向在哪?你行嗎?”
似乎是西門飄雪的聲音。
“我聰明惠能,研習《飛雪篇》殘篇,就能入駐元嬰。你再看看你,縱然完整的功法,依舊耗費幾十年,還是在別人的指點之下,才勉強過了元嬰境。論才智,差了我十萬八千里。論瀟灑,我風流倜儻。你呢?大老粗一個,泥腿子一棵。所以,你只能為奴為僕。這是宿命,無法逆轉。”
還是西門飄雪的聲音。
“暴雪軒當年何等的威名?兩位老祖閉關,你竊取功法遠遁,才致使暴雪軒一夜沒落,謝幕江湖。這些年不是我中流砥柱,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暴雪軒早已不復存在。你何德何能,歸來竊取權柄,號令全族。試問那幾年,暴雪軒怎樣呢?籍籍無名,中興亦不過空中樓閣!”
都是西門飄雪的聲音。
“是啊,我聰慧不及他,才智不及他。思想遲鈍,念頭木訥。他有十個想法,我不曾想到一個。才疏學淺,胸無大志,實在愧為暴雪軒弟子,更遑論率領全族,騰飛中興?見天大伯的確看錯了我!我在暴雪軒可有可無。有人說,‘夢幻泡影,知往之本無,地水風火,悟本來之不有’果然不假。不經歷,不知不足。我不及他。的確不及!”
“你當然不如我!如今你毋須痛苦,只要將那寶劍在脖子上輕輕的一抹,天下無憂,就此解脫!”
“對對對!煩惱從來都是自尋。如今輕輕一劍過後,天下太平。對,抹過去,抹過去。你是希望天下太平的------”
風兒在遠處卻見西門折梅長嘆一聲,手臂彎曲,寶劍向著自己的脖頸慢慢地移動,竟然是自刎的跡象,不由大驚。
怎麼啦?如何解救?風兒手裡拿訣,就要召回辟邪劍。最後關頭,也只能如此了。
空中的電光閃爍,似近似遠,隨時可能擊下。而那柄寶劍只要手臂一個貼近,就是死亡即現。
狂風暴雨一時偃旗息鼓。四下突然的死一樣寂靜。
“嗚嗚,太爺爺,你不能死啊。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呢?嗚嗚,太爺爺——”
風雨中,一人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哭哭啼泣的走上高處。正是西門飛鹿。
那一聲嗚嗚哭泣,直擊西門折梅的心田。讓他瞬間清醒過來。當初,西門見天要他帶著《飛雪篇》竹簡遠遁他鄉。一來是保全飛雪篇心法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