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藺其實並不想逼她,可他沒有辦法。他本就捨不得放手,如今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就更是不可能放手。
他半跪在她面前,以溫柔如水的眸子看著她,柔聲道:「就算是為了孩子,嗯?」
柳藍玉別過頭,不想看他這麼可憐的模樣,她怕她會心疼的恨不得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對她來說,他是清風,是明月,是總是溫柔閒適,瀟瀟灑灑,讓人見了,不由心情也跟著暖起來的存在。
而不是如今這副,仿若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他的模樣。
秦子藺抬手擱在她的肚子上,仍是聲音溫柔如水:「只要你別讓我們三個人分開,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並不認為你有多喜歡陸深予,你定然是因為感激,那我給你還。我欠他的,他可以向我索要任何。」
她不理他,他嘆了口氣,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緊。
她難受,他也難受。
他站起身,垂著黯淡的眸子道:「補品擱在桌子上,為了孩子,你喝了。喝完好好休息會。」言罷他轉身緩緩離去。
他正走出屋子,久海就來報,說是柳老爺老太太與凊王凊王妃來了。對此他並不意外,邁步便去見他們了。
當他去到前院見到秦洬他們時,他微微勾唇,頷首一一喊過:「小皇叔,小皇叔,柳伯父,柳伯母。」仍是謙謙君子的模樣,似乎自己並沒有做那些不顧禮義廉恥之事。
柳老爺最沉不住氣,他冷問:「藍玉呢?」人家是王爺,可如今他全然沒有尊卑的概念,滿心只有怒。
秦子藺保持著謙卑的態度應道:「藍玉頂著大肚子隨我趕了這麼長的路,當下正歇著。」
在路上宗綾就與柳老爺柳太太好好說過這事,別只顧發怒,解決問題才是正事,發怒改變不了任何事。所以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他們都盡力壓抑著。
柳老爺道:「我們剛才被陸家人喚去了陸家,得知許多事情,王爺不該解釋下?」縱使努力壓抑著,可越到後面,他的聲音仍是壓不住的變大,昭示著他將這怒火壓抑的有多辛苦。
秦子藺能猜得到他們在陸家得知的事情該是些什麼,只是誠懇道:「我與藍玉早該成親的,只是遭奸人所害,陰差陽錯才到這個地步。我會負責,藍玉將會是俞王府的俞王妃。」
柳老爺忍不住抬起手就要去打眼前這個臭小子,被柳太太趕忙拉住,柳太太哭道:「不是說好了要冷靜,你這是要做什麼?」
宗綾連忙對秦子藺道:「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柳叔柳嬸,他們不是不可理喻之人。」想得到諒解,最起碼得把事情如實招來。
秦子藺沒有扭捏,沒有隱瞞什麼,便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說了。說到底,最終都是被施明絮所害。
可就算如此,也改變不了他欺負了柳藍玉的事實,改變不了這事鬧得太過驚世駭俗的事實。柳老爺鐵青著臉,喘息著,沒有說話。
這時,秦子藺突然一掀衣擺,乾脆果斷的朝柳老爺與柳太太跪了下來:「是我的錯,通通都是我的錯,我只求娶得藍玉。」
堂堂一個親王,能做出這種事情,足見其誠意,柳老爺與柳太太都怔住。
柳藍玉站在門口倚著牆壁,將裡面發生的事情都如數聽入耳底。抬眉之際,她見到久海走過來從她面前停下,對她道陸深予求見她。
她聞言心中的愧疚更是如水般漫開,讓她幾乎提不起勇氣去見陸深予。
裡頭的人聽到外面的聲音,便都跑了出來,見到低著頭朝外走的柳藍玉,就跟了上去。
柳藍玉踏出俞王府大門時,就見到背對著她的陸深予。他明明該是聽到腳步聲的,卻是似乎沒有勇氣回頭。
柳藍玉從他身後站定,柔柔的喊了聲:「陸深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