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洬沒什麼意見,就牽著她跟在眾人的後面離了一段距離,緩緩而行。
安和殿離朝華門說不遠,也挺遠,這麼一路也怪無聊,宗綾便拉著秦洬說話:「秦洬,你看人較準,你覺得陸公子那個人如何?」怕他不知她說的人是誰,她又加了句,「就是陸深予,小年那晚與藍玉在一起的人。」
秦子藺武藝高,聽力自然也是非比尋常,正在與人搭話的他,乍聽到後頭有人提到「藍玉」兩個字,他更是能敏感的捕捉到宗綾的話。
柳藍玉與陸深予在一起,是何意?
他知道秦洬不能說話,必然是選擇與其他的方式與宗綾對話,所以他豎起耳朵,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宗綾的聲音上。
秦洬在宗綾的手心寫道:好。
見陸深予得到秦洬的認可,宗綾覺得心情愉悅,她點頭道:「其實我也覺得他不錯,老老實實的一個人,藍玉嫁給他,定然不會挨欺負。就是陸公子的家人……」宗綾頓了下,繼續道,「我們剛來耀都開醫館的時候,陸家老太太過來找過我們的茬,我感覺那不是好相與的主。好在藍玉有柳家與凊王府撐腰,誰娶了她,都得把她供著。」
秦洬摸了摸宗綾的腦袋,見到她在提到柳藍玉的婚事時,那眼底的認真之色,他心裡著實不是滋味。私心作祟,他希望她的眼底只有他。
就像他一樣,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滿心眼裡就她一個,其他誰都看不到。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走出了朝華門,上馬、上轎子、上馬車……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離去。
秦洬牽著宗綾最後走出朝華門時,見到秦子藺正倚在一旁看著他們淡笑著:「小皇叔,小皇嬸。」
秦洬無視他,宗綾聽秦洬說秦子藺是壞人,便也隨著丈夫無視他。
不過就在秦洬與宗綾從秦子藺面前走過時,秦子藺突然又出聲道:「剛才我聽小皇嬸說,柳姑娘要嫁於陸家公子?」
聽到他突然說這個,宗綾停下腳步訝異的看著他。
秦子藺笑了笑,道:「為侄武藝不賴,不巧聽見的。」還真是毫不自謙。
他素來都這般,看起來日日都過的很輕鬆,很逍遙似的,可從那眼底的青色與日漸消瘦的模樣,可看出來他過的並不好。
宗綾心下暗覺,莫不是娶了施明絮,他後悔了?
無論原由如何,都與自己無關,宗綾只淡應:「藍玉與陸公子確實在議親,不知世子為何要問這些?」
藍玉的事情與他有關係麼?
秦子藺聞言,眸底的神色極不明顯的暗了暗,面上卻不動聲色,他仍舊是勾唇:「我與柳姑娘也有一段交情,友人的事,難免有些好奇。」
宗綾聞言神色柔和了不少。
不管秦子藺是不是好人,都不可否認他是藍玉的恩人。
她沒再說什麼,拉著秦洬的衣袖繼續朝外走。
徒留秦子藺倚在原處低頭拿過掛在腰間的玉瓷酒壺,他開啟玉蓋,昂頭喝了口。也不知真是為了繼續練酒量,還是為了消愁。
他伸出手指輕輕劃過嘴角的酒澤,垂眸苦澀勾唇。
宗綾與秦洬一道上了凊王府的馬車後,宗綾在秦洬懷裡沉思了會,抬眸看著秦洬:「你有沒有覺得俞王世子怪怪的?」
秦洬挑眉。
宗綾又想了下。
憑她作為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發現俞王世子似乎對藍玉有感情。莫不是他娶了施明絮才發現藍玉很好,後悔了?
秦洬撫摸著她的腦袋,知道她在想什麼,卻不點破。
宗綾暗暗嘆氣。
若真是如此,藍玉老早就向俞王世子告白,估計是能被接受的。就算藍玉如今有了更好的,可多少還是一件遺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