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別人,正是易流光的師傅雲上山人,也是阿呆那猢猻的舊主人。原本他正雲遊四海,四處傳道,甚至將阿呆託付給釋圓大師照料。
豈料沒過多久,便得知易流光被羽千夜打傷,生命垂危。
雲上山人收的弟子並不多,其中就屬易流光最為得他的意。方外之人,當然不講身份,不過畢竟沒有得道成仙,七情六慾縱然相較普通人要淡,可還是沒斷根,再加上易流光武學天份高,學什麼都快,雲上山上很器重這徒兒。
一聽他受傷,顧不得雲遊,十萬火急的往回趕。之後看到易流光被人傷成那樣,一身傲人的武功差點廢了,雲上山人是真心疼了——悉心培育出一個得意的弟子多不容易啊,箇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再說,易流光沒有父親,雲上山人既是師父,也相當於他的大半個父親,兩人之間十幾年的師徒情份是做不得假的。
因此,雲上山人為了治好他,真可謂嘔心瀝血,什麼都拋下了,就和易流光呆在山上,直到他身體痊癒為止。這也是羽千夜和別人都找不到易流光的緣故,他一直和雲上山人呆在無人知道的地方。
然而,雲上山人也沒有想到,經過這麼多日子的休養和開導,易流光不但沒化解掉心中的魔障,反而執念更深,身體一好,就一意孤行的下了山……
此時此刻,釋圓大師倒不知說什麼好了,雖說羽千夜算不上他的徒弟,但兩人之間的牽扯頗深,不比師徒情誼差。
再說上次,羽千夜請他幫皇上診治身體,他發現皇上中毒了,而那個毒,他更不陌生,正是好友雲上山人沒當道士以前的獨門毒藥——每個和尚和每個道士,沒出家以前,幾乎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雲上山人也不例外。
彼時釋圓大師心裡就起了疑惑,這種毒,雲上山人自當了道士便沒有再使用過了,沒道理過了幾十年再讓它重現江湖,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麼?
他因為自己還沒琢磨透是個什麼原因,又因為涉及到老友,這裡羅索一句,釋圓大師和雲上山人那感情可不一般,兩人沒當和尚和道士以前,是一起殺過人;一起舔過血;一起睡過草堆的好朋友,有著過命的交情。
後來雖然看破紅塵,為僧為道,各幹各過的了,可這感情並沒有變淡,屬於歷久彌堅的那種。
總而言之,釋圓大師想自己調查清楚再說,便沒有對羽千夜說實話,然他也不想因為這等事情和羽千夜有心結,或是反目成仇,縱然他不能解開這個毒,但仍是盡全力讓皇上不至於毒發身亡。
釋圓大師一邊想方設法的救治羽寰,一邊命人通知老友,說,你的毒藥不是早就銷魂了嗎,為何會出現在湮國的皇宮內?難不成你打算重操舊業,充明投暗?
雲上山人正為易流光的事情苦惱呢,聞言不禁一愣,他自己當道士好多年了,當初的獨門毒藥,他自己都差不多忘記怎麼配了,不說毒藥悉數被銷燬,就連配方都不知扔在哪裡了,哪有可能重操舊業?
但釋圓大師是絕不會騙他的;也不會栽贓嫁禍給他;更不會認錯他的東西,這樣一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毒藥的配方從自己這裡洩露出去了……
轉而一想到易流光下山了,他豁然就明白了,敢情是自己的寶貝徒弟乾的好事,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他倒沒有想到易流光會偷走毒藥的配方,併成功的將毒藥配製出來了。
事已到此,多說無益。不得已,為了替徒兒收拾爛攤子,雲上山人只好親自來湮國一趟。再說,他一手養大了阿呆,雖然阿呆無情無義的拋棄了他這個舊主人,他還是想看看阿呆生活的好不好,新主人待它如何。
此時聽到徒兒發出的嘯聲,雖高亢有力,內息豐厚,卻壓不住羽千夜的清嘯之聲,漸成頹敗之勢,不禁無奈的搖頭喟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