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搬到她面前。
在胎教姐妹班時,朋友曾經講:“只要男人愛這孩子,而這孩子是你生的,那還有什麼可求的呢?”我覺得真的是這樣。
但我心中仍有陰影。如果紫嫣的那個孩子當時也生了下來,少卿會不會像愛阿愚一般地愛著他或者她?
我突然能夠體會少臣願意給予紫嫣最大的關照,卻在別人提及她時的那種不耐煩。這本是我們共同的罪,公公婆婆的,少卿和我的,而最終他選擇了由自己一個人來揹負。
紫嫣自殺的那個晚上,或許是與她心有靈犀,我陷入夢魘無法醒來,卻能隱約聽到少卿接電話的聲音,模模糊糊,忽遠忽近,我努力去聽總聽不真切,不知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
終於掙扎著醒來,發現少卿沒有睡在我身邊。我在阿愚的嬰兒床邊找到他。
他沒有開燈,只借著透過窗簾的微弱光芒,目光長久地停留在阿愚的小臉上。
“還不到時候,他的痛覺神經一直比正常人遲鈍。而且,初戀女友怎麼能跟妻子比。初戀是裝飾品,妻子則是身體的一部分,失去了,人就殘缺了。”
聽說公司依然很混亂。少卿對我說:“靜雅,如果為了這個家,我必須做出犧牲,你能夠體諒嗎?”
“你指什麼?”
“如果我這次不得不坐牢,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你願意和小語一起到國外去嗎?”
“你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的妻子。你也是我唯一的丈夫。你要我到哪兒去?”
“真的有可能很久,而等待太漫長。靜雅,你還很年輕。”
“少卿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從七歲那年我與少臣在山上迷了路,只有你找到我們,將我揹回家開始算起,到我嫁給你時,我等了你十七年。我不在乎再等這麼久。”
。
他的手機放在一邊,已經調到靜音,始終閃爍著“有來電”的指示畫面。
我小聲提醒他:“你有電話。”
他搖搖頭:“打錯了,不用接。”
那電話又閃爍了幾次,終於停下,螢幕陷入寂靜,與夜色融為一體。
我等阿愚醒來,終她餵過奶,又重新躺下,睡得並不安穩,每次醒來,都發現身邊的少卿躺得僵直,似乎怕弄醒了我。我知道他一夜沒睡。
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知道,少卿那晚是否與紫嫣透過電話,而紫嫣又是否是因為他而吞下過量的安眠藥。
就像我也永遠沒辦法知道,他是否知道他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紫嫣本來是打算留下的。
那夜紫嫣最終選擇向少臣求助,而少臣用了一句“她最近精神抑鬱”便答覆了我全部的疑問。
那幾天少卿又開始抽菸。自從我懷了阿愚,他已經很久沒碰過煙。
他在書房,一次抽掉半盒,然後洗澡、刷牙,再回來抱阿愚,但阿愚還是掙扎著不要他抱,在他懷中扭來扭去,躲閃他去親她。
我說:“你去看看她吧。她一個人,很可憐。”
其實我想說,我已經有了阿愚,即使你要走,我也不會孤單。
少卿低頭,良久後說:“靜雅,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而小語是我唯一的孩子,沒有人可以改變。”
這算不算我等候已久的承諾?卻是在這種不合宜的時候。我只想哭。
他再也沒在我面前提過紫嫣。
其實,自我們結婚後,他從未提起過她。
2006年 冬
這是個多事之秋。公公一手創辦的企業遭遇了重大挫折,連從不插手家業的少臣都回來幫忙。只有我,以及阿愚,安然地躲在他們為我們構建的玻璃房子裡,每天無憂無慮。
一切都很突然。公公猝然辭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