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辛辛苦苦為生計奔波，家務就盡數交予小保姆。母親和媚媚的一應事務，她都沒工夫插手過問。媚媚學校接連召開的兩次家長會，清川都錯過了。

週末的夜晚，她在網上收集撰寫博士論文的案例。屠秋莎的電話打了過來，十萬火急地非要她出門一趟。她懶洋洋地換了外衣，打的過去。

屠秋莎說了一個街名，那是本市著名的酒吧聚居區。清川找到屠秋莎說的那家酒吧，在屠秋莎對面坐下來，打個大大的呵欠。酒吧裡光線昏暗，兩個十幾歲的男孩子，染了綠色的頭髮，坐在高腳凳上，情深意濃地喃喃私語。

屠女士好端端的，一絲不苟地化了濃妝，毫髮無損。

&ldo;你不是說，發生了要命的事嗎？&rdo;清川不悅道。

&ldo;兩樁事，一樁要命的，一樁搞笑的，你要先聽哪一樁？&rdo;屠秋莎故弄玄虛。

&ldo;先聽搞笑的吧，&rdo;清川有氣無力地揮揮手，&ldo;我累得慌，經不起刺激。&rdo;

&ldo;在家裡坐久了，會生黴的，&rdo;屠秋莎眉飛色舞地說，&ldo;出來走一走，你會發現好男人多得目不暇接。&rdo;

&ldo;好男人？我呸！&rdo;清川啐她，&ldo;就連我這等無知婦孺，都知曉天下烏鴉一般黑的道理！&rdo;

&ldo;喂，你不會是被花先生傳染了抑鬱症吧？這麼悲觀！&rdo;屠秋莎訓斥道，&ldo;瞧瞧人家，住進醫院，還不忘順手牽羊釣一條美人魚！你不會打算坐在家裡，為他守節吧？&rdo;

清川冷笑。

&ldo;最近我愛上一個男人。&rdo;屠秋莎說。

類似的話，她經常說。相當於最近我看上一件衣服。或者最近我相中一款小吃。清川不以為意。

&ldo;那就嫁給他吧。&rdo;清川隨口敷衍。

&ldo;不成，畢竟不是初婚，一衝動，什麼人都是有可能的，&rdo;屠秋莎冷靜得很，&ldo;經過這番磨礪，我對伴侶要求更高，希望他知情識趣，經濟有基礎，學養涵養都是一流。&rdo;

&ldo;市面上不出售這種貨色。&rdo;清川嗤之以鼻。

&ldo;有是有的，但要眼疾手快，否則，數以萬計的女人沖在你前頭，你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rdo;

&ldo;那就先去練習短跑吧。&rdo;清川訕笑。

&ldo;聽著！給你念一則搞笑的新聞，標題叫做英國白領母親忍辱賣身持家，&rdo;屠秋莎對著手機螢幕，一字一句地念，&ldo;唐&iddot;阿南道爾是一名離異的法律文秘，雖然年僅30歲，卻已經操持著一個有6名孩子的大家庭，一家人住在一所帶庭院的大房子裡。阿南道爾是個要強的女人，她發誓要給孩子們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但大房子和6個孩子昂貴的私立學校學費卻讓她入不敷出。於是，阿南道爾換上&l;職業裝&r;‐‐黑色蕾絲花邊內衣和吊帶長襪，出發了……三年來，她一直過著雙重的生活，白天是法律文秘，晚上出賣肉體，當然，她賺到了很多錢……&rdo;

&ldo;這麼悲慘的事，也算有趣？&rdo;清川蹙眉，打斷她，&ldo;快說那樁要命的，說完，我要回家查資料。&rdo;

&ldo;先喝完這杯酒。&rdo;屠秋莎把杯子遞到她跟前。

清川品嘗一小口，酒很辣。她放下杯子。她不喜歡酒。任何一種酒，她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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