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見到　她那燦爛的笑靨，臉就彷如朝霞紅，心就怦怦直跳，恨不能馬上投入她　的懷抱，非常夢想和她親暱。有一天上午，學校搞文藝匯演，校長命我　任藝術“團長”，她卻被命為“副團長”，從精選演員、彩排、到演出結　束，居然，我倆配合得好不默契，獲得全校師生一致好評。由此，我們　的心就愈貼近、談話更投機，相互愛慕之情陡然而生，那種默愛情絲，　如種子一樣悄悄萌芽了……　我們接觸的時間雖不算長，但友誼之情還是非常深厚的。那時，被　全校師生戲稱“江南才子”的我，不久，就在省報上發表了一首處女詩　作，簡直使她欣喜若狂。於是，她便替我邀來一些酷愛文學的詩友，主　動掏錢訂了一桌“酒席”，為我慶祝，使我無不感動得熱淚盈眶。尤其　在席間，她頻頻舉杯祝酒、祝詞，幫我挾菜，彷彿以主人的身份，替我　代飲，令人羨慕不已……　更令人難忘的是，臨近我高中畢業前夕，不知何時，她悄悄買來一　支“永久”金筆，和一本漂亮的筆記本，恭恭敬敬地署上自己的芳名與　祝福“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同年同月同日共長眠”偷偷地送給了我。接過她的饋贈，當時，我無法　用言語來形容對她的一片感激之情。　事隔不久，一年一度的高考結束了。而成績一貫優秀的我，竟僅僅　以幾分之差而落選了。好不沮喪的我，終日鬱鬱不樂，終日以淚洗面，　每日躲著她迴避她，好怕和她再見，自己精神恍恍惚惚，好像犯了錯誤　似的，自慚行穢，無地自容……不言而喻，自然那如水上浮萍漂泊的所　謂初戀，也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夜秋風秋雨毀滅了。　直迄如今，有時我常常覺得，人是世上最怪的感情動物。當你年年　月月，朝朝暮暮，和朋友戀人在一起生活時，你可能不會珍惜，好不容　易得來的分分秒秒的幸福，而一旦和朋友戀人分道揚鑣時，你就會倍覺　惋惜，甚至年年歲歲，月月天天懺悔不已。朋友，還是請珍惜你昨天和　今天的友誼吧，因為普天下知音難覓啊！

華傑

1997年6月22日

尷 尬

寫了10多年的稿，每月的稿費單，便像春天的蝴蝶，從　四面八方，紛紛飛到了我的信箱。它雖給我帶來無窮的歡樂，　但也為我帶來些無法言喻的尷尬和憂愁。　曾憶十年前，那時我還在一家建築公司當工人，利用業餘　時間，常常寫稿投稿，功夫不負苦心人，終於掙得第一筆10　元的稿酬，從一家晚報社，寄到了我的手中。不料，訊息傳　開，單位上的同事便纏著我要請客，無奈，只好到附近的一家　醉仙樓，當了一日“神仙”。結果結賬時，倒貼了一個月的工　資，弄得自己哭笑不得，其羞愧之色，無法言表。　幾年後，第二次去領稿酬時，正逢星期天，剛滿三歲的兒　子吵吵鬧鬧，非要和我騎車同去，無奈，只好帶上這個“小皇　帝”，朝郵局飛奔。不幸飛來橫禍，迎面飛馳電速而來的一輛　小車將我和我兒子撞成重傷，險些喪命，結果又倒貼了1000　多元的住院費……　令我更尷尬的是，早幾天，我又去郵局取稿酬時，新來的　一位營業員，將我的身份證驗了又驗，將我的稿酬單看了又　看，將我的簽名核了又核。然後，她冷若冰霜地將證件退還我　“筆名與原名不符，請到單位打證明並帶戶口本來取！”天　呀！當時，我的身邊圍滿了許多人，從別人投來鄙夷的眼神　中，彷彿我是一個小偷，冒名頂替來騙取稿酬。頓時，我紅著　臉，也不想多作解釋，便飛也似地逃離了那個讓我傷心的地　方。迫於無奈，只好跑到了報社打來證明，並帶上了戶口薄，　最後，才支取了那筆薄薄的稿酬……　稿費，是作家勞動的報酬，我為什麼還要尷尬？

華傑

1999年夏於長沙

也說過春節

一年一度的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