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紅綠燈,接著又是一個紅綠燈,江菲不時地追問原智瑜往哪邊走,原智瑜要麼不答,要麼用手指一指前面,迷迷糊糊地吐字:“東……東面。”
最終,江菲瞪著前方大片黑黢黢的山脈,猛地一踩剎車停在路邊,衝著原智瑜大吼:“到底在哪裡?”
“東面……到……到了嗎?”原智瑜眼皮動了動,居然沒睜開眼。
江菲氣急敗壞,道:“到了!我們到紫金山了!你別告訴我你住在中山陵裡面!”
“哦……”
原智瑜應了一場,揉了揉被江菲的咆哮聲震得疼痛的耳朵,將腦袋轉向另一邊,深深地呼一口氣,居然打起了呼嚕。
“喂,喂,原智瑜,原智瑜……你這冤大頭,今天把我當成冤大頭了?你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車,讓你在馬路邊過夜?”
江菲推著原智瑜高大笨重軀體,放開嗓子連吼帶罵,卻發現一切已是徒勞。
即便狠狠地在他肩膀手臂捶打幾下,除了能發出幾個聽不出任何意義的單音節,原智瑜已與死豬無異。
江菲開始後悔不該為了貪圖方便想著搭原智瑜的車。
可惜他並不是真的死豬。
她總不能真的把他踹下去,開著他的車回家吧?
路邊有酒店,可江菲不知道把這麼個醉漢扔在酒店裡是不是合適。
好吧,她承認,她其實心腸還不夠硬,不夠毒,就像大學裡她只是把男生的頭打破,並沒有把男生的腦漿打出來一樣,她還是肯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的,哪怕是仇人。
最終,她調轉車頭,徑奔自己家。
明天得按五星酒店的標準和他收費!
不對,得翻倍,半夜三更,這傢伙打算折騰死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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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安靜,原智瑜連哼都沒再哼一聲,睡得很香甜,估計連做夢也夢不到江菲的小算盤。
可江菲在自家樓下停穩車,把死豬一樣的原智瑜往外拖時,也看到了她做夢也沒夢到的那個人。
“江菲!”
那人喚她,慢慢從自己的賓士中走出,走了過來。
江菲頓住自己的動作,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許總!”
許彥霖已走了過來,低頭看向車中的人,“是……原經理?”
江菲猛地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很像是正抱著原智瑜,並且,是緊緊地把他抱在了胸前!
天地良心,那只是因為原智瑜個子太大睡得又太沉了,她不得不借助一切能借助的力量把他弄下車來而已!
可她中午才接受了許彥霖的玫瑰,表明了願意交往的心意……
她的手一鬆,原智瑜跌回了座位上,很不舒適地呻吟了一聲,在椅背上蹭了兩蹭,繼續做他的死豬。
江菲顧不了他了,向許彥霖堆起笑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許彥霖微笑道:“研究了一些資料,下班晚了些,在外面吃了飯,就想著過來看看你。”
“哦,哦……”江菲抬頭看著十樓自家黑黑的窗戶,“怎麼不打我電話呢?我就早些回來了。”
許彥霖道:“你特地跑去和凝凝吃晚飯,一定有些私房話說,所以我不想吵著你,就在這裡等著了。”
他說著,又望向了昏睡著的原智瑜。
他依然沒追問,但即便是江菲,都覺得自己的確有義務解釋一下。
“呃……那個……我從凝凝那裡回來,車在半路壞了,等公車時看到原經理醉醺醺出來,所以就開了他的車。本來打算送了他回家再回來的,誰曉得這渾蛋醉得連家都認不得了,哄我繞了大半個南京城,還是說不出個方向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