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水流,到下游的對岸去比較好,等到脫險,再作下一步打算。
打定了主意,她趁著從水裡冒出頭來的瞬間打量了一下方向,便是朝著某個方向游去,誰知,這回剛一動,腳卻驟然被什麼東西纏住,纏得緊,竟是動彈不得了,她被扯得往下一沉,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水裡的一道黑影緊緊纏住了,那黑影甚至纏上了她的脖頸,她的手腳都用不上力,呼吸亦是困難,這麼下去,不消一時三刻她就會被溺死,而她,不想死,不能死……
齊杳狠了狠心,抬起手來,朝著她身上纏著的那道黑影后頸用力砍了去……
流水淙淙,比之方才蒼竹寺下,廟會上的熱鬧,這個水灣處顯得寧靜冷清了許多,只能聽見流水聲和林中隱隱約約傳來的鳥鳴啁啾,齊杳渾身溼淋淋地從江裡爬起來,脫力地將肩上扛著的重物往地上一扔,便也顧不得什麼規矩或是形象,走了兩步,便仰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連著喘了好幾喘,齊杳總算又活了過來,半仰起身,看了看昏躺在水邊,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裡的人,黑白分明的眼底閃過幾許掙扎,齊杳終究是起了身,復走到水邊,先是試著將那人扛起來,扛不動。又轉而扯住他的手臂,勉強拉動了一下,太費力。最後咬了咬牙,將那人的兩條腿扛著,往岸上拉扯,這回倒是容易了許多,不過……“嘭”的一聲,齊杳望著與地面凸起的石塊兒親密吻在一處的男人後腦勺,瑟縮了一下,有些替他疼。
拉著繼續往前,短短几步路,又聽到了兩聲相似的“嘭嘭”聲,不過好在終於到了岸邊沒有水的草地上,將人一扔,齊杳喘著氣,也歇了片刻,便起了身,低頭看了看男人,見他還在沉睡中,伸出足尖輕輕點了點他,也不見他醒。可胸口卻在規律的起伏,這條命好歹是撿回來了,她輕籲一口氣,直起身子,正待轉身離開,目光不經意一瞥,卻見著一抹白色從男人懷裡滾落下來。那東西到現在才滾出來,也是奇蹟了。
齊杳略一猶豫,蹲下身,將那個白色的丸狀物撿了起來。
兩刻鐘後,昏躺在草地上的男人皺著眉,緩緩醒轉過來,清醒過來時,人便已自地上彈起,下一瞬卻是撫著後腦勺低吟了一聲,奇怪……這後腦勺上怎麼好大兩個包?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