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此刻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嚴導身邊指著監控器討論著什麼,抬頭見李寅啟折了回來,還以為是特意來看他,一張臉笑得陽光明媚。
可還沒等他開口喊,就聽見李寅啟抓著一個搬道具的小夥子問了句:“遊霄呢?”
那小夥子顯然不知道遊霄是誰,眼神一片無辜的搖了搖頭。
陸銘見狀便眼中含笑的把話接了過來:“遊霄已經拍完走了。”
“這麼快就拍完了?”
李寅啟覺得自己這句話分明問得很平常,所以看著場記姑娘捂嘴笑的反應,他很自然的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那姑娘也知道自己反應略大,有點無措的看了看身邊的同仁,視線再轉回李寅啟身上,發現那位英氣逼人的老闆還在看她,便囁嚅著答道:“打從之前您離開,咱們就在拍他的一個鏡頭,拍了三十多遍才過的……那個……您要是有事找他,他應該還沒走遠。”
一聽這話,李寅啟嘴角又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朝大家說了兩句打氣的話,便一路小跑著衝了出去。
他知道以遊霄的思路,必定又是地鐵轉公交的幹活,這會兒說不定帶著棒球帽正蹲在公交站等車。
可車子剛開出樓盤的臨時停車場,就讓他撞見了另一幅畫面。
遊霄果然站在一塊臨時站點的鐵牌下,但停在他面前的不是公交車,而是一輛大紅色的薩博。
從李寅啟的角度看過去,遊霄顯然是在跟那車司機說話。
身體前傾低頭遷就著車窗的高度,因為沒有在車身上找個著力點,所以那類似鞠躬的懸空動作顯得很吃力。
李寅啟才不會天真的以為那輛薩博是剛巧停下來問路,根本不用下車跑過去確認,他的直覺已經在第一時間給出了判定結果,那輛車裡坐著的必定是那個姓馮的。
但也就是他的性子,才能壓住一肚子的火按兵不動的看著。
一面盤算著遊霄要是敢去碰那扇車門,他要如何衝過去把人揪出來就地正法。
一面在心裡叨咕,遊霄啊遊霄,你真是相好滿天下呀,看來是我小瞧你了,這八年你結識的老闆還真不比我少。
可前方那二位彷彿也有著超乎常人的耐心,尤其是外邊站著的那位,頂著夏日正午的烈日,擺著那麼彆扭的姿勢,臉上居然還能掛著笑,一張小嘴開闔不停。
李寅啟光看著都覺得熱,抬手將空調又調大了一點兒,再把視線轉回去,就看見遊霄微微的調整了一下姿勢,左手尋找支撐般護在了後腰上。
“滴!滴!”
這路段本來車就不多,大家都暢行無阻,自然沒什麼喇叭聲,加上李寅啟這兩聲滴得很是急促,立刻抓著車裡車外的人紛紛向後望去。
這下子,遊霄自然是看到了李寅啟,就算看不清人,那輛坐了幾次的路虎也足夠眼熟。
車內的人倒是沒有遊霄這般的熟悉度,先後瞟了一眼便把焦點又轉回遊霄身上,只把後面的車主當成了神經病。
“滴!滴!”
眼看遊霄明明看到他了,一雙腳還紮在原地,李寅啟下手更加用力,那感覺好像是把車喇叭當成遊霄的腦門拍下去。
這回車內的人也覺出了不對勁,右手搭在座椅上整個人半個身子都轉了過來,不過他轉不轉看不看,顯然分不得李寅啟一丁點兒的心思。
因為那一雙眼睛全盯在遊霄身上,直到看見他點著頭朝車內倉促道別,然後徑直朝自己走過來,一張滿布陰雲的臉孔才閃出一絲笑意。
抬眼瞥見遊霄脖子上的汗珠,李寅啟若無其事的關小了空調,口中吐出來的話卻冷得能把人激出一身病。
“怎麼?天太熱不想坐公交,就打算賣身抵車資?”
作者有話要說: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