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無聊手段。我就是看不下去!任何有血性的半獸人都不該繼續跟隨這樣的領導!這樣就算滅了精靈卻又如何?精靈如果就這樣被滅亡了,那…精靈滅亡了…滅…”他平時大罵下屬講話十分流暢,這時說到心裡隱私就不能那麼對頭了。他這句話說不下去,心裡念頭轉不清楚,看著班尼慢慢問道:“高精靈,如果你們真的被一個法術給滅了,我們碎骨族又還能算是什麼?我們還能算是以榮譽立族的半獸人嗎?”
班尼搖頭。
“我們變成不是自己了…”阿卡拉也搖頭,“其實…我們早就變了。碎骨地大戰之後,我們就不再是以前的碎骨族了。荒唐淫樂、持強驕傲,碎骨地名副其實,連骨子裡都爛到碎掉了。要換做二十年前,高精靈,你是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混進去,還全身而退,更別說要帶那麼多奴隸一起逃出的…”
許多年來,班尼與半獸人的接觸最多也只是三言兩語的大放狠話,至兩天前於碎骨地內才算真的有在交談。但那種大玩心機的對話也不是所謂溝通。現在坐在床前聽著阿卡拉苦水傾訴,心裡竟慢慢已把對方當作同等的生命對待,之前緊繃想要捶人的肌肉也開始放鬆。他問道:“你對族人已經失望透頂,為什麼還要來行刺?”
阿卡拉道:“就算失望,我還是忠於我族。那日被你綁在客房,第二天讓衛兵救起後我就聽說奴隸都已經逃走。不用說,矮人奴隸回到卡拉丁會造成什麼樣的局面並不難想像。我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怎樣派兵追殺都已於事無補。我們奴役那些矮人這麼多年,早該知道總有一天要與卡拉丁為敵。而這一天真的到來之時,只怕就要碎骨地滅亡之日。矮人們自得到訊息到集結出兵總是還要一段日子,但你費威勒一直以來便打著碎骨地的主意,若是趁亂來攻,我方軍心不振,難撐大局。我既已背叛族人,便已決心一死。只盼死前能刺得一兩個圖拿爾聖堂的重要人物,讓你們亂了方寸,為我族爭取一點備戰的時間。如果我的族人們能夠因為這一點時間而認清自己的錯誤,讓我族的美德重新回到大家心裡,拿起刀劍為了傳統的那股榮譽而戰,便算是真的死絕了,也不辜負仇恨女王對我們數千年來的眷顧。”
半獸人能說出這樣的言語,倒讓班尼聽得有點發楞。剛剛司碧的教誨迴盪在他腦中:動機…目的…只因為我們精靈自認良善,半獸人就應該被視為邪惡?到底我們仰族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在千百年後依然非拼出你死我活不可?眼前這個阿卡拉把榮譽看得比他自己性命還要重要,這可一點也不比我們聖騎士差呀?他想到那天跟山穆在森林中遇到的那個獨居半獸人,是不是自己不願意多去看到這類的事情,只是因為自己心裡早已知道半獸人並不是真的那麼可恨?自己一直希望存在的世界能夠正邪清楚、黑白分明,是不是就因為這樣的態度才造成了世上無聊的仇恨永無止盡的延續下去?他心亂…
“高精靈…”阿卡拉見到班尼臉上掙扎的表情,雖然並不瞭解他心裡的糾纏,但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這個精靈可以瞭解自己心中遺憾。他心裡一陣激動,抓住班尼的手臂說道:“聖騎士,我求你一件事。我求你不要讓我的族人滅亡。我求你不要再讓這種沒有意義的仇恨繼續下去。說什麼榮譽?其實戰爭帶來的只是死亡跟破壞,戰爭哪裡能帶來什麼榮譽?它不會讓任何事物變美麗,不會讓任何生命變得偉大!我的手沾滿了精靈的鮮血,如今我就要死了,我真的好希望他們清清白白,從未屠殺過任何生命!”他撕開腹部繃帶,兩爪在傷口上帶過,用自己的血將雙掌染紅。“半獸人生下來就是要殺精靈;精靈生下來就是要殺半獸人。聖騎士,阻止這一切。這是不對的,我求你阻止這一切。我的血…你的血…他們應該要為更有意義的事情而流…不應該是為了仇視…不應該為了戰爭…不應該…不應該為…”
阿卡拉的聲音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