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伸出雙手去扶起右腿,卻發現自己右手軟攤,動彈不得。他挺起上半身,左手用力抓住右腿,咬一咬牙忍住疼痛,使勁將腿抬離那根尖柱。這下痛楚不是一個爽字可以道盡,班尼大叫一聲,又咳出兩口血來。他放出沒有因為劇烈撞擊而流失的僅存法力施展小醫療術,稍微緩和了一下傷口噴血,這才鬆手讓右腳落在地上。四肢一攤,連個手指頭都再也抬不起來。
「高精靈?」
班尼身旁不遠處傳來阿奇里斯微弱的聲音。班尼本來打算調息呼吸,安靜休息,待法力稍有恢復就可以治療自己。這時聽到阿奇里斯不但也沒死,而且還可以講話,班尼可不願在暗精靈面前示弱,當即不顧胸口痛得死去活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假裝沒事一樣地說道∶「喔?你還沒死?」
「你不也沒死?」阿奇里斯道。「腳也斷了?」
「嗯哼。」班尼並不否認,但又不示弱地加上一句∶「沒有你斷得徹底。」
「我可沒全廢了。我還有一隻手指頭能動。」
「又怎樣?我有兩隻能動。」
得知對方沒死,他兩嘴裡說著,身體可沒閒著,都開始努力掙扎想要站起。不過生命有其極限,不能動就是不能動,再怎麼毅力驚人也是沒用。一分鐘後,阿奇里斯終於承認了一根手指頭沒有可能支撐他全身的重量,思考對策之餘,突然覺得自己模樣十分滑稽,忍不住苦笑一聲,說道∶「喂!你就為了一把破劍柄給搞成這樣,值不值得啊?」
班尼回道∶「值得,因為我會得到它。你為了一把註定要被奪走的劍柄搞成這樣,值不值得?」
阿奇里斯四下張望,想看看這深沉的地底有沒有任何蛇鼠蟲蟻之類的可以供他吸取生命,一邊說道∶「我寧願賠上性命也要守住的東西,你說值不值得?」
班尼諷刺說道∶「可惜我看上的東西光用你的生命是守不住的。只怪你看走了眼,選錯一個臨陣脫逃的牧師當同伴。暗精靈就是暗精靈,丟下同伴不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是吧。」
「也許。」阿奇里斯閉上眼睛,努力在腦中喚回一個很少使用的法術咒語。「你的同伴如果不會丟下你不管,這個時候也早該追來了,不是嗎?」
班尼轉頭環顧,找尋著自己的長劍流落何處,隨口說道∶「他們沒來自然有他們的原因。況且只是要殺一個暗精靈,哪用得著這麼多人?」
阿奇里斯將想起來的咒語在腦中默唸幾遍,確定無誤之後,放鬆全身肌肉不再亂動,只等待法力盡速恢復。他道∶「現在是怎麼樣?誰先爬起來誰就贏了?」
「應該就是這樣。」班尼在腦袋後方的石壁邊找到了騎士長劍,衡量之下知道現在構不到,他也不多嘗試。「不過你應該知道你不可能比我先站起來。」
「對。你會醫療聖法,我不會。」
「誰叫你要當暗騎士。」
「哼!好像我有得選擇。」
「不要講得好像你是無奈的受害者一樣。你的生活是你自己選的,你要為你自己負責。」
「說得好,果然是聖騎士會說的話。無知!」
「只會責怪別人,不懂檢討自己。愚蠢!」
他們兩個對於將要發生的狀況都已想好對策,如今能作的就只有等待。這麼躺著也是無聊,用來吵架是最好不過了。現在無知跟愚蠢都罵出來,阿奇里斯的語氣就不像之前那樣平淡,他道∶「你這個生活安逸的高等精靈,就憑你書本上讀來的刻版印象來評斷一個你完全不瞭解的我,這不算愚蠢?」班尼也說道∶「生活安逸的高等精靈?難道這不是刻版印象?你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