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一郎道:“你若要殺我,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你為什麼還不過來動手?”
超無極突然仰面大笑起來,笑得幾乎淌出了眼淚。
蕭十一郎道:“你殺人的時候一定要笑嗎?”
趙無極大笑道:“兩位一搭一擋,戲真演得不錯,只可惜在下既沒有屠老兒那麼土,也沒有海靈子那麼蠢。”
蕭十一郎道:“你以為我在騙你?”
趙無極道:“我只不過還不想被人在胸膛上刺—刀而已。”
蕭十一郎嘆了口氣,道:“這機會太好了,錯過了實在可惜。”
趙無極笑道:“多謝多謝,閣下的好意,我心領了。”
蕭十一郎道:“你現在若走,一定會後悔的!”
趙無極笑道:“活著後悔,也比死了的好。”
這句話未說完,他身形已倒縱而出。
蕭十一郎道:“你若想通了,不妨再回來,我反正是逃不了的。”
這句話趙無極也不知聽見了沒有。
因為話未說完,他已走得蹤影不見了。
趙無極一走,沈璧君整個人就軟了下來,嫣然道:“我真設想到趙無極會被你嚇走。”
蕭十一郎長長嘆息了一聲,苦笑著道:“你以為我有把握?”
沈璧君道:“但我巳快急死了,你還是那麼沉得住氣。”
蕭十一郎嘆道:“那也多虧了這場面。” 沈璧君道:“這場雨?”
蕭十一郎道:“其實那時我又何嘗不是滿頭冷汗,但趙無極卻一定以為那隻不過是雨水,我身上的血跡也被雨沖走了.”
他笑了笑,又接著道:“這場雨一下,每個人都變成了落湯雞,大家都同樣狼狽,否則以趙無極的精明,又怎會看不出毛病來?”
沈璧君看著他的笑容,面上忽然露出了憂慮之色。
他雖然在笑著,卻笑得那麼艱澀,那麼疲倦。
蕭十一郎自然知道她憂慮的是什麼。
沈璧君終於忍不住道:“厲剛到現在還沒有找來,只怕不會來了吧I”
蕭十一郎道:“嗯!只怕是不會來了。”
兩人目光相遇,沈璧君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她平時絕不會這麼做的,但現在卻不同。
現在也許就是他們相聚的最後一刻了。
他們嘴裡雖還在騙著自己,但心裡卻都很明白.
厲剛必定會來的,而且很快就會來的.
就算沒有人來,他們也很難再支援下去,厲剛來了,他們哪裡還有生路?
厲剛的心,就像是一把刀!
沈璧君凝注著蕭十一郎,道s‘我——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
蕭十一郎道:“你說。”
沈璧君咬了咬嘴唇,垂下頭,柔聲道:“無論怎麼樣,我都絕沒有後悔。”
蕭十一郎沒有說話,也沒有移動,整個人卻似已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十一郎突然道:“只要你肯,我還是有對付厲剛的法子。”
雨漸稀疏。
厲剛摘下了雨笠,用衣袖擦著臉。
他幾乎已找遍了半山,幾乎已將絕望。
就在這時,他發現了沈璧君和蕭十一郎。
蕭十一郎仰面倒在那裡,海靈子就壓在他的右邊,手裡還握著劍,劍已刺入了蕭十一郎的胯骨。
屠嘯天倒在左邊,一隻手扣住蕭十一郎的脈門,另一隻手還印在他心口的“玄祝”穴上。
這三人想必經過一場惡鬥,已同歸於盡了。
再過去幾步,才是沈璧君。
她胸膛還在微微起伏著,顯然還沒有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