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笑道:“她說的想必是以前那個連莊主,連城壁。”
“以前的那個莊主?”沈壁君的心也在往下沉:“難道他現在已不是這裡的莊主?”
老黑道:“他早就不是了。’小白道:“一年多以前,他就己將這地方賣給了別人。”
沈壁君的心似已沉到了腳底。
無垢山莊本是連家的祖業,就和連家的姓氏一樣,本是連城壁—生中最珍惜、最自豪的。
為了保持連家悠久而光榮的歷史,他已盡了他每一分力量。
他怎麼會將家傳的祖業賣給別人,沈壁君握緊了雙手:“絕不會的,他絕不會做這種事。”
老黑笑道:“我也聽說過,這位連公子本不是個賣房子賣地的敗家子,可是每個人都會變的。”
小白道:“聽說他是為了個女人變的,變成了個酒鬼,外加賭鬼,幾乎連褲子都輸了,還欠下一屁股債,所以才不得不把這地方賣給別人。”
沈壁君的心已碎了,整個人都已崩潰,幾乎已無法再支援下去。
她從未想到過自己會真的毀了連城壁。
她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
老黑笑了笑道:“現在我們的莊主姓蕭,這位蕭莊主才真是了不起的人,就算一萬個女人,也休想毀了他。”
“姓蕭,現在的莊主姓蕭?”
沈壁君突然大聲問:“他叫什麼名字!”
老黑挺起了胸,傲然道:“蕭十一郎,就是那個最有錢,最……”沈壁君並沒有聽見他下面說的是什麼,她忽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她的人已倒下。
這莊院也很大,很宏偉。
風四娘看著屋角的飛簷,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像這樣的房子,你還有多少?”
蕭十一郎淡淡道:“並不太多了,只不過比這地方更大的,卻還有不少。”
風四娘咬著嘴唇,道:“我若是冰冰,我一定會找個最大的地方躲起來。”
蕭十一朗道:“很可能。”
風四娘道:“你最大的一棟房子在哪裡?”’蕭十一郎道:“就在附近。”
風四娘眼珠子轉了轉,試探著道:“無垢山莊好像也在附近。”
蕭十一郎目中又露出痛苦之色,緩緩道:“無垢山莊現在也已是我的。”
花廳裡的佈置,還是和以前一樣,几上的那個花瓶,還是開封張二爺送給他的賀札、門外的梧桐,屋角的斜柳,也還是和以前一樣,安然無恙。
可是人呢?
沈壁君的淚又流滿面頰。
她實在不願再回到這裡來,怎奈她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又回到這地方。
斜陽正照在屋角一張很寬大的紅木椅子上。
那本是連城壁在接待賓客時,最喜歡坐的一張椅子,現在這張椅子看來還是很新。
椅子永遠不會老的,因為椅子沒有情感,不會相思。
可是椅子上的人呢?
人已毀了,是她毀了的。
這個家也是她毀了的,為了蕭十一郎,她幾乎已毀了一切。
蕭十一郎卻沒有毀。
“這位蕭莊主,才是真了不起的人,就算一萬個女人,也休想毀了他。”
這本是她的家,她和連域壁的家,但現在卻已變成了蕭十一郎的。
這是多麼殘酷,多麼痛苦的諷刺?
沈壁君也不願相信這種事真的會發生,但現在卻已偏偏不能不信,
雖未黃昏,己近黃昏、風吹著院子裡的梧桐,梧桐似也在嘆息。
蕭十一郎為什麼要將這地方買下來?是為了要向他們示威?
她不願再想起蕭十一郎這個人、她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