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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刀後鑽進營帳,去翻孟長夜的衣服。

“您又想幹嘛?”大冬天的,常順卻已經汗流浹背。他素來知道淳帝難伺候,卻不知他難伺候到這種程度,這可是逃命呢,怎還不撒丫子跑?

“我得把藏寶圖拿回來,日後朕復國可全靠它了。”

常順給跪了,“皇上,奴才求您快點走吧,別管什麼藏寶圖了,能保住性命才是頭等大事。您也不想想,您跑了,他們急著去尋寶,恐怕不會分散兵力來追,但若是您帶著藏寶圖一塊兒跑,信不信咱們逃不出二里地就會被氣急敗壞地虎威將軍抓回去?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求您三思。”

淳帝怒了,一個窩心腿踹過去,“狗奴才!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他孃的煩不煩?”

“皇上,逃吧,快逃吧!保命要緊!”常順膝行過去抱他雙腿。

淳帝連連吸氣,總算壓住心中怒火,然後掀開帳簾走出去。片刻後,一串馬蹄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漆黑密林中。孟長夜這才翻身坐起,面沉如水。

“將軍,您聽見了吧?您那溫順乖巧的狗崽兒狠戾的時候可一點兒不輸您!”劉溫摸著有些發涼的脖子感慨。

孟長夜眸色幾度變換,“你怎知道那就是本座的狗崽兒?萬一他與淳帝真是兩個人呢?”

“萬一他是裝的又該如何?一體雙魂,這種鬼話也就糊弄糊弄兩三歲的孩童,偏您卻對他深信不疑,果真是美色害人。”劉溫掀開帳簾,招手讓幾員副將進來。大傢俱是面龐猙獰,殺氣騰騰,顯然被淳帝方才那番話氣炸了心肺。

“將軍,屬下這便把人抓回來處置。”劉傳山彎腰拱手。

“再等等,先派幾個擅隱匿的好手跟著他們,看看他們要去哪兒,想幹什麼。”孟長夜腦子裡不斷浮現狗崽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終是無法下定決心。

眾位副將領命而去,劉溫也想走,看見將軍頹唐寂寥的身影藏在黑暗之中,有那麼幾許脆弱的味道,沉吟片刻後徐徐開口,“將軍,您若是真的放不下淳帝,把人抓回來軟禁一輩子也就是了。不過被人揹叛而已,多大點事。”

“你怎知道他背叛了本座?方才那人是淳帝,但絕不是本座的狗崽兒,他不會那般狠心。”然而孟長夜不得不承認,當淳帝用熟悉的嗓音,鍾情的面貌說出那些狠毒不堪的話,他一時間心痛如絞,差點就演不下去。

“好吧,就算他們是兩個人,那又如何呢?您也不想想,世上有哪個男子願意雌伏人下?他之所以對您俯首帖耳,還不是為了保命?一旦有逃跑的機會,自是一去不回頭了,這是人之常情,您也不要太鑽牛角尖。難不成您還與他講真情義?”

孟長夜面色變得十分難看,按住刀柄的手背亦冒出條條青筋。他無法反駁軍師的話,原本他與狗崽兒之間就是一場利益交換,他保護他,他付出身體,卻在不知不覺間被蠱惑,忘了二人的感情基礎是如此薄弱,一旦塌陷一角,便會盡數灰飛煙滅。

明日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擺脫自己的束縛,恐怕會歡欣鼓舞吧?思及此,孟長夜不免咬緊牙關,強自按捺那忽然湧上心頭的巨大苦痛。

啊,好像越安慰越傷了將軍的心呢!不過長痛不如短痛,便就這麼生受吧。劉溫搖頭,掀開帳簾不緊不慢地離開。

常順斷定虎威將軍不敢明目張膽地在其他藩主管轄的城鎮裡大肆抓人,於是帶著淳帝連夜奔逃,於天光微亮之時抵達城門,又用搜刮來的銅錢交了入城費。所幸晉國大亂,藩主內鬥,戶籍審查制度早已成了一紙空文,即便沒有路引,只要給足銀錢就能一路暢通。

常順找了一家客棧落腳,剛把淳帝扶到床上就見對方抱著枕頭睡死過去,還小聲打著呼嚕,顯然已筋疲力盡。常順替他擦乾淨雙腳又蓋好被子,靠坐在床邊趴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