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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他一不靠世家大族扶持,二不靠朝中群臣擁護,根本無需受任何人掣肘。但很可惜,想明白這個道理的人目前還很少。

戶部除了貪腐問題嚴重,還積壓了一大堆借條,不但先皇愛隨意支取國庫銀兩,各大官員也都有樣學樣,家中修建宅院向戶部借錢,辦婚宴向戶部借錢,甚至於日常用度也都從庫銀裡掏,中飽私囊的情況十分嚴重。有姝是保皇黨的中堅份子,迅速查完賬冊後又加入了歐泰的討債隊伍,力圖讓主子看見自己最能幹的一面。

敦促大家儘快還款的皇榜已經張貼出去,等了三天卻無人響應,這日,歐泰準備親自去欠款最多的禮親王家討債。禮親王是先皇的嫡親弟弟,也是玄光帝的皇叔,歷經兩朝而屹立不倒,在京中頗有威望。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大家你瞅著我,我瞅著你,都不肯先動,那就找一個點子最硬的下手。

歐泰領著許多禁衛軍氣勢洶洶而去,卻連門都沒進就被禮親王的私兵打了出來,一身官袍七零八落,好不狼狽。有姝也被推搡了兩下,跌倒在路旁,手掌不小心按到一塊令牌,拿起來一看,發覺十分眼熟。

這圖案彷彿在哪裡見過?他仔細一想,不免暗暗吃驚,這塊令牌的造型與閻羅王腰間那塊極其相似,而上面雕刻的花紋竟與第四獄主的面具一模一樣。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這塊令牌又屬於誰?

他不著痕跡地觀察在場眾人,發現大家身後都拖著一條斜影,顯然都是大活人,一時間也有些迷惑。在他怔愣之時,禮親王已跨步而出,叫囂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們回去告訴皇上,他若是再派人來騷擾,本王就一頭撞死在皇陵,好去地府找閻羅王告他大逆不道之罪!”話落砰地一聲鎖了正門,謝絕見客。

歐泰一面扶正官帽,一面衝禮親王府的匾額啐了一口,轉過身,發現有姝手裡的令牌很眼熟,連忙奪過來系在腰間。

“這是你的令牌?”有姝略感驚訝。

“難不成還是你的?”歐泰奇怪地瞥他一眼。

令牌大多都是這種造型,偶然相似不足為奇。有姝見他反應平淡,也就消去滿心疑慮,互相攙扶著往刑部走。歐泰彷彿傷了腰,坐下之後哼哼唧唧,呻吟不斷,又一連請了兩名太醫來診治。

太醫走後,他狀似無奈地道,“趙郎中,你也看見了,本官傷到腰椎,行動不便,但皇上已發下話來,定然要在三天之內擺平禮親王。要不,這個差事就交給你去辦?”

若是換個人,定然會對歐泰推卸責任的行為大感厭惡,然而有姝卻十分歡喜,連忙領命而去。歐泰等人走遠方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道好險,若是被趙郎中識破身份,連同主子也要跟著翻船。所幸趙郎中聰明歸聰明,卻不大愛想事,也從不疑神疑鬼,這才矇混過關。

令牌的小插曲有姝轉頭就忘了,滿心都裝著討債的事。他要藉此機會讓主子刮目相看,自然要辦得妥妥當當、盡善盡美。禮親王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仗著自己輩分高,慣愛拿腔拿調,對付這樣的人,軟的不行,會被蹬鼻子上臉;硬的更不行,會激得他狗急跳牆,該怎麼辦呢?

有姝從來不走尋常路,眼珠子一轉就計上心頭。到了晚上,他領著一眾鬼僕,在障眼法的掩護下順利入了禮親王府,把熟睡中的禮親王拽起來,帶到正廳審問。而他的愛妾則被施展迷魂術,徹底睡死過去,翌日陽光一照方能轉醒。

禮親王迷糊中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見堂上坐著一名臉覆面具的男子,兩旁站著牛頭馬面,不禁大吃一驚。男子自稱自己是閻羅王,喝令他儘快歸還庫銀,否則便要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禮親王極口喊冤,頑抗到底,被牛頭馬面摁在地上一頓好打,又用地獄業火焚燒全身,令他打滾慘嚎,苦不堪言。被折磨了一個多時辰,當真生不如死、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