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我要儲存自己的性命,豈非將她殺死?
--她到底是我妻子,叫我怎能如此忍心?
崔北海眼旁的肌肉不住地顫動,他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易竹君的手,終於將自己的手鬆開了,隨即嘆了一口氣,道:“只是用布包著是沒有用的,燒飯的老婆子懂得刀傷,你找她看看,敷些藥,否則傷口發爛就糟了。”
易竹君點點頭,脫口道:“我正要去找她。”
崔北海談笑問道:“你方才不是說要到荷塘散散心?”
易竹君一怔,垂下頭。
崔北海卻接道:“散心是小事,還是自己的身子要緊,不過那還不嚴重,劉婆子大概可以應付得過來。”
易竹君道:“嗯。”
崔北海揮揮手道:“那還不快去?”
易竹君倒是一個很服從的妻子,立即就退開。
目送她遠去,崔北海眼中的悲哀之色更濃。
娶著一個蛾精的化身,一個吸自己的血的妻子,娶著一個欺騙自己,不忠的妻子,這兩件事都同樣可悲,若全都是事實,更就可悲的了。
又一陣東風,又一陣落花,崔北海嘆息在落花中。
花落明年還會重開,破裂的感情,卻往往終生難以彌補。
三月十二日,風雨故人來。
來的這個人卻是崔北海非親非故。
這個人是易竹君的表哥。
表哥這個稱呼據講未必只代表表哥,還代表情人。
很多女人據講都喜歡將自己的情人叫做表哥,因為這非獨解決了稱呼上的問題而且出入也方便得多,不會惹人說話。
易竹君這個表哥當然未必就是那種表哥。
這個表哥叫郭璞,表面上看來似乎比易竹君還要年輕。
他不只年輕,還英俊。
好象他這樣的年輕,豈非就是年輕的女孩心目中的物件?
崔北海越看這個郭璞就越不順眼。
他忙了一個上午,將店務打點妥當,折回書齋內,方想好好地休息一下,易竹君就帶著她這個郭璞表哥來了。
他們竟然是兩個人同來書齋,總算他們還是有所先後。
易竹君走在前面,頭卻不時回望,郭璞跟在後面,一雙眼似乎並沒有離開過易竹君窈窕的身子。
崔北海看見就有氣!他居然忍得住氣,沒有發出來。
他還笑,笑著第一個招呼,道:“這位小兄弟是哪一位?”
易竹君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表哥。”
崔北海“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你的表哥,叫什麼名字?”
易竹君道:“郭璞。”
崔北海沉吟道:“我好象聽過這個名字。”
易竹君道:“其實你也應該見過他的了。”
崔北海緩緩道:“是不是在你養母那裡?”
易竹君點點頭。
崔北海道:“怪不得總覺似曾相識,坐!”
他擺手請坐,表面上倒是客氣的很。
郭璞真如受寵若驚,趕緊在一旁椅子坐下來。
崔北海冷冷地看著他坐下,他口頭說得客氣,心裡其實想一腳將這個表哥踢出門外。
他雖然窩心,還是將之留下來,因為他很想知道易竹君為什麼將這個表哥帶到自己面前?
他若無其事地對郭璞道:“我已有三年沒有到易大媽那裡,所以就算見過面,最少也是三年之前的事情,現在認不得也怪不得。”
郭璞道:“豈敢豈敢。”
崔北海隨即轉入話題,道:“只不知道這次光臨有何貴幹?”
郭璞還未開口,易竹君已搶先替他回答:“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