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陳濟來到太極殿東堂,看到了他的舊日同僚們——原齊國的文武大臣,凡是活著的,無一缺席。
交州新軍的將領們,更是精神抖擻。陳亮也在其中,觀其外表,完全看不出是昨日剛受了箭傷。
陳濟就坐,百官朝拜。
廢話不必多說,陳濟很快進入正題:“江陵王請求前往封地,朕已允准。安豐侯因謀害皇子而自慚形穢,於昨日送別江陵王夫婦之後服毒自盡,朕感其知錯能改,故不再追究其同族連坐之罪,僅剔除官籍,王氏族人皆放回本家。眾愛卿,可有異議?”
陳亮聽了,喜不自勝,第一個躬身下拜,高呼:“皇上英明!”
其他大臣也便都跟風了:“皇上英明!”
一片稱頌之後,大司馬尚雲出列拜問:“皇上仁慈,放王氏族人還家,卻不知如何處置司氏一族?”
都護韓璟也立刻附和:“啟稟皇上,司氏一族本無罪,皆因被江陵王妃連累。皇上既封了江陵王,按理也應封成宗之三子司偃為王。”
“哦……可三弟年紀尚小,即便封王,也應留在京中受長姐照拂……”陳濟慢悠悠地應付著,心中自忖,白夫人和韓夫人是表姐妹,司修和司偃更是親兄弟,他當然得把司偃母子留在京中,以防白夫人和司修謀反。
尚雲又諫言道:“皇上既承天命,成宗所遺妃嬪在後宮內殿住著便不合適,理應早接司蓉公主入主後宮才是。”
“尚將軍所言極是,只是蓉兒近來一直病著,暫時還不便挪動。”陳濟勉強笑著,依照他對司蓉的瞭解,現在見面,司蓉大約恨不能一劍殺了他,哪能輕易入宮受封?
陳濟想了想,又道:“封司偃為河西王,待朕與蓉兒商議過後,為其選好居所,再擇吉日遷出延明殿。”
尚雲、韓璟默然。
“朕既受禪,自該整頓朝綱,且如今官位空缺甚多,交州舊部入京立功者也多,正宜改制。”陳濟淡淡一笑,便獨斷地宣佈了他思考一夜所做的決定:
“改置吏曹為吏部;改宗正寺為戶部;改鴻臚寺為禮部;改五兵曹為兵部;改廷尉府為刑部;改太府寺為工部。此六部以吏部為首,從屬於尚書省,今後不設尚書令,各部設本部尚書,直接聽命於朕。”
文武大臣們無一不露出驚訝之色,因為陳濟做這樣的重大官制改革之前,不曾與任何人商議過。
陳沖無奈地搖頭嘆氣,五兵曹沒了,那他這個五兵尚書還算什麼?
陳濟完全無視百官的神態,繼續說:“廢除御史臺,併入吏部,更名監察司;廢除右尚方,併入禮部,更名尚方司;廢除太僕寺,併入兵部,更名車馬司;廢除太弩署,併入兵部,更名武庫司。衛尉府更名侍衛部。”
“西邊、北邊的小國都快被魏國滅得差不多了,這都護府以後還有何用?不如省了吧!”
這種輕蔑的語氣,讓韓璟陡然色變,廢除都護府,他自然也就不算都護了。
一切還在繼續。
陳濟恣意表達著自己的喜好:“另外,廢除大司馬,朕不喜歡這個職位,因為朕的兄長做過太多年的大司馬,讓朕聽見這三個字就不舒服。”
“但是皇上,現在的大司馬是臣。您廢除了大司馬,臣這個武官之首今後應該站在哪裡?”尚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仰頭注視著陳濟。
“哦……對……”陳濟好似剛醒悟一樣,笑眯眯望著尚雲:“今後的武官之首是兵部尚書,那就任命尚將軍為兵部尚書吧。”
陳沖自我剋制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兵部乃五兵曹改制而來,他做兵部尚書,那麼臣的位置何在?”
“說得也是。”陳濟抖動著眉毛,像是思索了一會兒,“六部中雖以吏部為首,但兵部必然是職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