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國是怎麼了?
在成都許多人都在這麼問,有時候人做奴才做慣了,也就習以為然了,或許滿清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人看,或許他們也知道滿清從未把他們視為人,但是他們卻依然習慣了滿清的統治,習慣了腦袋後面的辮子。兩百多年前,千百萬漢人寧可死也不剃頭,而現在對於許多漢人來說,他們早就將辮子視為習慣。甚至自我催眠道“這是咱大清國氣度”。
當奴隸習慣了奴役之後,他更願意為奴,而不是為人。
但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實際上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都可以稱之為識時務的“俊傑”,尤其是在滿清兩百多年的奴役下,大多數漢人的骨氣早就被屠刀屠盡了、殺絕了,也正因如此,官也好,民也罷,都變成了識時務的“俊傑”。
對於滿清而言,這自然是個好事,大家都楊了識時務的“俊傑”,自然也就會識時務,從而不再對他們的殖民奴役說“不”,這恐怕就是滿清對中國最大的“貢獻”了透過精神上的控制,幾乎從根本上摧毀一個民族的希望。
可,滿清同樣也很難想到,他們透過屠殺、文字獄、刪改古書,篡改明史等方式營造的“盛世和謝之景”,在另一方面卻又變成了他們的催命符。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同樣在“俊傑”和“忠臣”之間搖擺著。
非但不顯其名的普通官吏如此,即便是身為四川總督的王慶雲此時同樣也是心神不定,身為四川總督的他在過去的幾年間,一直可以用提心吊膽來形容,一方面他既擔心湖北的漢軍打過來,另一方面又要鎮壓四川本地的民變,雖說官府的團練幾經加強,可是他卻非常清楚,四川的團練根本就不是漢軍的對手。
“……雖說四川有天險可依,可是那所謂的川道之險,又豈能阻擋得了漢軍進攻,樂一,若是漢軍打到這成都,你又當如何?做清朝之忠臣?”
唇角微微一揚,趙得銘嘲諷道。
“可在大清朝的眼裡,這漢臣是信不過的,小弟之所以從翰林院掛冠而去,就是因為那些個滿人,現在根本就像是防賊一般的防著咱們漢人,兩百多年了,那些滿人壓根就沒有把咱們當成自己人,樂一,你以為你縱是想做了滿人的忠臣,滿人的朝廷又豈會信得過你?”
趙得銘的反問讓王慶雲的眉頭勐然一鎖,他與趙得銘不僅是同年,而且境遇亦也相近,趙得銘雖說是江蘇人,可卻與他同年赴考,而且也是五次不中,兩人第一次相似之後,便五次相約赴京趕考,同時於道光九年中進士,同任翰林院庶吉士,只不過相比之趙得銘的官路卻顯得有些曲折,直到現在不過就是清貴的四品京官兒。
不過這並不妨礙兩人的友情,這次趙得銘之所以從京城來到成都,為的卻是遊說王慶雲,說服好友做到對自己更有利的選擇,當然他之所以這麼幹有他自己的私心,自認滿腹才學卻數十年不為重用的他,對朝廷可謂是怨言極深。在仔細觀察了漢軍和太平軍之後,他立即做出了一個選擇離京。
在離京南下的路上,在經過河南的時候,趙得銘想了很多,就這麼空著手去武昌,恐怕很難得到重用,而恰在這裡,江寧被義軍半日攻克的訊息傳到河南,在反覆考慮之後,他立即做出了另一個決定,進四川遊王慶雲。
“現在南京已經為漢公奪取,江南不日將盡歸漢公,到時候萬一朝廷信不過樂一兄,罷樂一之官,到時候,兄又當如何?”
“文亭,你這不遠千里來成都,就是為給朱宜鋒的說客?”
王文慶看著老友說道。
“說客?”
搖著頭,趙得銘笑說道。
“樂一,你也太瞧得起小弟了,小弟若是漢公的之人,又豈會掛冠南下?小弟之所以來這裡,一是為了樂一兄的將來,樂一兄與小弟一般五次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