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漁慈藹地道:“小姐,你別勉強了。”
“我才不難過!”
“你是不該難過,先生並沒有對不起你。何況朱小姐比先生大了好幾歲,實在太異想天開了點。”
“可是她很嫵媚嬌豔啊!”歌舲嘆息著。
“先生不會上這個當的。他早疑心這兩個人,教我留心他們,鍾儒生生前也小有名氣,使我很輕易查出他們的底細,結果真是一筆胡塗帳!”
歌舲輕嗯一聲,她是聽說了,不免有點同情朱醒椏。
下車時,她說:“杜叔叔,當作沒這件事吧!”
“好的,小姐。”杜漁應一聲,將車子駛走。
家裡唐艾愛向她報告朱小姐中午拿著行李旅行去了,歌舲心一抽,煩悶起來。
她很不願相信,朱醒椏將去誘惑她丈夫?
的確,那女人是成熟的、極有女人味的,雖說青戈事務繁忙未必有空理她,但光是想到有那可能,做妻子的小心眼裡都是容納不下的。
拉開衣櫥門,兩面大鏡子照出一個乖巧的女學生形象,老老實實、清清純純,是她樂意在學校裡頭給人的印象。
如今她卻咕噥:“一點都不迷人、不風騷。”
照了又照,正面,迥身側照,轉頭後視,嚴格的評估自己,覺得最滿意的就是身材,高窕修長,凹凸有致,可惜一張臉顯得稚氣了點,沒有她渴望有的明豔。
歌舲很少這樣缺乏信心,只有照老辦法,放半缸洗澡水,挑一瓶心愛的浴精,脫光全身,隱入泡沫中。水蒸汽滋潤了她的肌膚,舒張了她的毛細孔,也鬆弛了她的神經,由臥房流瀉而入的抒情音樂,逗引她哼唱不已。
“啊!好舒服!”她大張四肢,細語呢喃。
捏捏自己富彈力的臉頰,她自得她笑了。老有人說她具備奧黛麗赫本的韻味,青戈看過“倫龍轉鳳”後卻道赫本的臉頰過於瘦削,不如她的豐潤討喜,教人一見便打心底疼愛。
穿上新裝,將頭髮梳起,再擦上些許“夢幻曲”,攬鏡一照,剛才那位生澀的女學生已不復見,立在鏡前的是極富魅力的窈窕淑女。
任誰見到自己漂亮的模樣,都會心情轉好,思路活絡。
歌舲給青戈打電話,果然他還在公司裡。
“我剛洗了澡,”一開口便教青戈心跳,隨即又蜜語恬吟:“這裡灰塵多,我又心裡有事,泡個澡才舒服一點。”
“發生什麼事嗎?”
“朱家姐姐不見了。說是去旅行,卻連去哪裡都沒交代,若非唐媽媽正巧看到她出門,真要以為她失�了呢!”
“她又不是小孩,哪要你來擔心。”他溫柔勸解。
“你好無情哦,不管怎麼說都相處得有點感情了,不會無緣無故就離家出走,我擔心她是不是有想不開的心事。”
“依我看,她只是閒極無聊,何不找個工作做呢?”
“她都自稱有鍾儒生的一半財產,不好勸她工作。”
“財產?是一半債務吧!”他嗤之以鼻。
“青戈,你可別戳穿,爺爺常說‘樹有皮,人有臉’,除非他們自己承認,我們犯不著得罪他們,使他們難堪。”
“我懂,這也是商場鐵則之一。”
“青戈,你覺不覺得醒椏姐姐有點可憐?”
“什麼啊,一個沒老公的女人整天不做事還有飯吃,哪裡可憐了?”他不客氣的加以批評,真覺這類女人不可思議。
“喔,我的寶貝老公,別這麼現實好不好?真俗呢!”
“那你別問我。”
“人家是覺得她在這個家的地位一直混沌不明,所以才有點感觸嘛!”她的語氣溫婉動人。“只有處在幸福中的人才真會替人設想,這是我的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