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頗有人氣的年輕軍醫,依舊在白眉氏族中拋頭露面,只是相較以往,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對此,眾人也表示諒解。
畢竟人也不是鐵打的。
何況還有擔心外出探索隊伍的要素在。
也忙碌了這麼些陣子,加上河谷壁壘的戰事趨於平緩,傷病員的數量有所下降,不再那麼急迫。
於是,兵營裡的長官,就給他放了好幾天的假。
當然,名義上是上下級。
這位長官現在,可不會輕視了他。
召見之後,
連族長都對他讚許有加,特地囑託傳達命令給了基層。
等獸災結束,高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對方臉上的面罩。
也是專屬的特權。
進出兵營,無需摘下查驗身份,就能自由通行,這在整個白眉氏族或許也是唯一的一例。
這或許算好事。
長官心想。
至少除了正常求醫的患者,其他懷抱著亂七八糟目的人,來往得就要少很多。
受到救治的傷兵,再見到軍醫也不再那麼狂熱了,只是正常範圍內的感激。
“情況在一天天變得好起來,”帳篷內,長官不由得在他身邊感嘆,“沒有喙嘴獸再進攻壁壘,調查部隊傳回來的訊息好像都很順利,行會的代表也聯絡上了無面大人……就連我們這樣的人,都清閒了許多。”
“或許,獸災真的要結束了吧。”
“嗯?哦。”青年軍醫在盯著咕嚕冒泡的藥罐出神,好像剛剛才聽到這白眉氏族的守衛長官的感慨,隨口應道。
長官聳聳肩,也不在意。
“那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他揮手告別,掀開簾帳。
從帳篷外射進來的陽光,是那麼刺眼,照得塵埃飛揚。
……
……
外出調查的部隊。
一路上,比青榮最樂觀估計中的,還要更加順利。
他們一直向西。
經過了各大部族原先的營地,都沒有遇到喙嘴獸——如果不是那些已經朽爛成白骨的屍骸,依舊在提醒著人們這裡所曾發生過的一切,大家說不定還會以為獸災就是一場幻覺。
這其中固然有馴獸師們齊心協力,盡力規避撞上喙嘴獸群的因素。
但最根本的。
還是這些長頸巨獸的密度,在閃地東部已經快速下降。
看到這些殘留的骸骨。
人們的反應不一而足。
或慶幸或悲慼,並非無端感傷,而是一不小心它們就有可能是當初自己的結局,對閃東部族的各位來說,這些更有可能就是來自他們的親朋好友。
途經的時候,
琪可也去探察了山野氏族的營地。
青榮看在眼裡。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位年輕的少女並未出失控的情緒,只是在眉眼中隱藏著一絲感傷。
換作是自己,如果白眉氏族遭遇了同樣的厄運,他可沒有把握如此控制好情緒。
不過,青榮不知道的是。
帶領山野氏族的殘部逃亡出去後,琪可已經是第二次回到這片地方。
哪怕當初再慘烈,
再衝擊。
一而再、再而三,傷口也該化作疤痕,不會流血,只是隱隱作痛。
“媽的!”不遠處,新平看到了一樣物事,當即氣不打一處來,立馬上去就是一腳。
啪的一下。
圓滾滾的東西滾出去老遠,卻並沒有碎裂,反倒是新平感覺到腿骨一陣劇痛,當即原地捂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