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平?”伊森聽到這話沒有感到驚訝,反倒是下意識笑了一下,“怎麼個不太平法。”
這地界,什麼時候又太平過。
路夢卻是收斂了笑容,嚴肅道:“戰爭。”
“從邊境之地而來的戰爭。”
砂之王的基本盤雖然在邊境之地,但由於比鄰地界除沼澤地外都是大平原的緣故,砂匪的活動範圍也擴充套件到了閃與更北的漫遊地,他們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這一次砂匪的進軍目標,主要是自己所在的沼澤地。
但其他地方,不可避免的也會被波及。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被這旅人語氣中彷彿帶著的鐵與火的氣息所感染,老牧民也嚴肅了起來。
“就當是一個忠告,”路夢說,“我畢竟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哪怕只是一個普透過路人,他的見聞也有那麼一些可信度的吧。”
他能夠說自己是紅之王麼?
沼澤地之外,這個稱號說不定還沒有他自己的本名響亮,畢竟本尊還在被聖國懸賞著,算一個國際通緝犯……其餘的事蹟更無從證實。
報名不尷尬,不認識才尷尬。
當然,真正的原因是:在閃之地有許多的部族其實是砂匪的附庸和朝貢。
哪怕不會主動幫忙。
也可能會通風報信,打草驚蛇。
對方不願意透露部族資訊,這無可厚非;但對應的,他也不會單方面交底。
伊森點點頭,又沉默下去。
這個旅人說得的確有理。
他來歷不明,但能夠主動歸還他們的山羊,不像個心存惡意的人,給出的建議也看不出哪裡有害自己的動機……
“等等……”
老牧民忽然意識到一個矛盾的點。
對方說邊境之地危險,但他自己前行的路徑,卻恰好是衝著邊境之地的方向而去!
不是說爆發戰爭嗎?
難道這人是要投砂匪、上山入夥?
不過,沒等他發問。
這戴著斗笠的旅人,已經催動蠻牛,翻身上去,背對著他們——像是為了表示自己並不會偷看牧民的行蹤一般,就這麼繼續北上。
因為這插曲,伊森當下也沒心情再放牧,甩著鞭子把黑羊群聚集起來,趕回部族。
只有小迪布抱著科尼利厄斯,駐足看了一會兒。
小羊還咩咩了兩聲。
……
……
伊森帶著孫子,又趕了半天路,很快就回到了部族中。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老牧民當即把這個訊息報告給了族長。
不出意料的。
搬遷的提議被否決了。
“老伊森啊,我也不是不重視你的意見,”族長一臉為難,“只是……”
所謂遊牧,並不是漫無目的的流浪。
冬夏牧場的變遷,逐水草而居,整個閃之地不同的時間適合放牧的地方是有限和固定的。
加上哪裡背風、哪裡有水源、哪裡不容易被喙嘴獸襲擊等等因素,測算不易,遊牧部族都是沿著祖輩世世代代已經確定下來的路線,半定居半遷徙。
這裡住上幾個月,等氣候變化,草場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前往下一個地方。
這是一門精打細算的生意,中間出了一點差池,輕則餓死牛羊,重則整個部族都要消亡。
哪是因為你一句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沒有驗證過的訊息,而賭上全部族的命運就遷徙的。
就算伊森能說服族長。
恐怕許多族人也不樂意。
“而且我們的下一個地點,現在還被北風氏族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