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邊,無奈繩索的另一頭被軍士扯得緊緊的,正一步步將他帶離村子。

“三兒!三兒!”小芋跑向前去,不斷地呼喊著。

淚水流了又流,心頭絞了又絞,十六年來,她和三兒形影不離,兩人每天總是要見個面才能睡得著,如今他們拖了三兒要往哪裡去?三兒又是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他上了戰場,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而她以後見不到三兒,還能睡上香甜的一覺嗎?

一連串的問題,全化作她成串成串的淚水,隔著眾多官兵擋起來的人牆,她只能和三兒遙遙相望,痴痴凝視彼此的最後一面。

她從來沒見過三兒流淚,他是那麼勇敢、那麼強壯,如今他的每一滴男兒淚,不只引出她更多的滔滔淚水,更讓她心痛得幾乎無法承受了。

“三兒,我的兒啊!”田大娘趕了過來,哭得差點暈眩跌倒,還是花大叔和花大娘含淚扶住了她。

“娘!你要保重身體!”田三兒和其他壯丁被趕上了大車,只能最後一次回首,他心痛地大聲喊道:“小芋!拜託你,拜託你照顧我娘!”

“我會的,你放心!”她忍住淚,也大聲喊了過去。

“小芋,等我!我一定會回來娶你!”

“我一定會等三兒回來!”

村子裡哭聲震天,離去的壯丁和留下的人們彼此呼喊,其中還夾雜著官兵們的呼喝咒罵聲,再來是馬匹嘶鳴、馬蹄得得,接著車軸開始轉動了起來,發出嘎嘎刺耳的聲響。

山間吹起了北風,哀哀呼號,淒厲嗚咽,村子裡的老弱婦孺淚流不止,從天明哭到黑夜,也哭過了漫漫長冬。

冬去春來,炎熱乾旱的夏天也過去了,至正二十三年的秋天歉收,而嚴寒的冬日轉眼就要到了。

“娘,這缸鹹菜醃好了,就算下大雪也不愁沒東西吃。”

“小芋,別搬!”花大娘趕忙阻止女兒彎下身子搬大缸。“等會兒喊你爹過來埋缸,你剛生產完,身子還弱,不要搬重物。”

“壯壯都三個月了。”小芋已經不是姑娘裝扮,而是挽起一個雲朵似的髮髻,臉上帶著清淺而滿足的微笑。“生了壯壯,我倒覺得更有力氣,等到了明年春天,還要犁咱們兩家的田呢!”

花大叔從門外走進來,笑道:“家裡這兒有爹就行,你就花些心思照料三兒的田地,要是他回來見到你將他的稻子種得又肥又大,他一定會很開心。”

“嗯。”小芋依然笑容甜美地望向窗外廣漠的乾枯田地。

“壯壯沒過來?”花大叔在屋內找了老半天,失望地問道。

“壯壯在睡午覺,讓娘看著呢。”這個娘,就是田大娘。

田三兒離去後兩個月,小芋即發現有了身孕,她爹孃倒也不驚訝,問明原委,就帶她到田家拜過祖先,算是正式將她嫁了過去,也讓她能名正言順地照顧孤單的田大娘。

小芋撫上心口,摩挲著那塊貼著胸口的田字鐵片,她日日夜夜戴著這條項鍊,有空就撫摸著,睡不著的時候,摸著摸著就好睡了。

她逸出柔美的笑容,她不只有三兒親手做的項鍊陪伴她,還有一個小三兒陪她度過這一年來的孤寂歲月;而田大娘也有了期盼,暫且忘卻三兒離去的孤苦,時時刻刻以她的肚子為生活重心,等壯壯生下來之後,更是讓三個愛孫心切的爺爺奶奶忙翻了。

“小芋。”花大叔打斷她的沉思,“爹抓了兩條魚回來,你去喊親家過來吃晚飯,我今兒一早就出門,還沒見到壯壯,想他想得緊。”

“好,我去抱壯壯過來。”小芋點點頭,走出了家門。

今年收成少,爹為了張羅兩家的吃食,總是辛苦地在山林裡奔波打獵;她想,或許她也該學打獵了,可她就是拉不動三兒的大弓……

她一邊摩挲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