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來說,這南京六部本身就是個怪胎,徐謙倒也不想大刀闊斧的改革,就算改革,那也不是這個時候,只是想精通一下業務而已。
問完了這個問題,緊接著,徐謙又拿出了幾個問題來問,張春其實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徐謙的臉色,他自然曉得徐謙必定曉得部堂外的事,可是他想不通,徐謙為何還如此坐得住。
這件事雖然是他弄出來的,不過他倒不怕徐謙拿住什麼把柄,畢竟自己和鄧通幾人說的只是戶部的難處,也沒什麼敏感的話題。而另一方面,他是左侍郎,左侍郎雖然也是尚書的屬官,不過品級只比尚書低那麼一點,只要內閣那邊不貶他,這戶部左侍郎的位置便穩妥的很,就算是皇上想要換人,也沒這麼容易。
張春耐心的給徐謙講解了一些問題,徐謙連連點頭,隨即道:“本官這麼多不明白的地方,如今聽了張大人的講解,倒是覺得有些眉目了。”
旋即,笑吟吟的道:“好啦,張大人去忙自己的事吧。”
張春也不和他廢話,告辭出去。
張春一走,徐謙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冷笑,他的目光中掠過了一絲殺機。
“找死!”徐謙低聲唸了一句。
隨即又變得淡然處之起來,慢吞吞的看著手頭上的公文。
部堂外頭,依舊還是哭天搶地,本來這一手策劃,要的就是逼徐謙出頭,無論徐謙怎麼處置,道理總是站在徐謙的對立面。
若是徐謙要彈壓,這顯然很沒有道理,你不撥錢糧賑濟就罷了,居然還動手拿人,這簡直已經不能用壞來形容了,分明就是天下最大的奸臣,到時候,全京師的官員必定譁然,到時候,有你的苦頭吃。
可要是你安撫,你又拿什麼安撫,戶部有銀子嗎?沒有銀子,大家肯乖乖罷休嗎?如此一來,那你便是自取其辱,又是作死。
只是大家想過許多可能,唯獨想不到徐謙竟是如此沉得住氣,人家壓根就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該幹什麼幹什麼,你能奈何。
偏偏這些人曉得天下腳下的厲害,又不敢有過激行為,於是乎,大家叫的口舌冒煙,跪得腰痠背痛,卻只能忍著,依舊還是哀嚎,爭取多博得一些同情。
圍看的人倒是不少,只是許多人七嘴八舌,卻沒有人參與。
到了這個地步,讓人有一點灰心喪氣,徐謙不出面,就製造不出**出來,原本大家還指著徐謙一出來,便有人衝上前保住這位徐大人的大腿,鬧出一幕人間慘劇,可是現在看來,這出戏只怕要落空了。
鄧通並沒有出現在現場,不過所有的訊息自然都有回報,眼看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也急了,不得不去信給幾位大人,讓他們出面。
半個時辰之後,十幾頂官轎終於來了,眾人紛紛讓出道路,隨即,跪在地上的讀書人更是哀嚎陣陣,生怕自己的聲音沒有聽見,大家紛紛道:“大人要為小民們做主啊……”
官轎裡的人沒有出來,卻有人上前遞上了名刺,對門子道:“告訴尚書大人,我家老爺會同幾位大人拜謁。”
那門子飛快去了。
這些名刺無一例外的落在了徐謙的案頭上,徐謙微微一笑,道:“人數倒是不少嗎?禮部尚書陳新,唔,楊慎也來了,說起來,本官和他還是老相識……”
“大人是不是請諸位大人……”
徐謙卻是冷冷一笑:“誰說要請他們進來?告訴他們,本官公務纏身,不便相見,請他們回去吧。”
門子猶豫了一下,別人你可以不見,可是禮部尚書大人還有翰林侍讀學士楊慎也不見,這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只是徐謙的目光嚴厲,而且態度堅決,門子不敢多言,飛快去了部堂門前,為徐謙回話。
“什麼!”坐在轎子裡的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