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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肩頭,蹄聲“得得”的又把二人往白沙灣那個方向送去……

衣衫不整,手腳拉岔的跌躺在大石旁的蓉蓉,似是在地獄中的地獄裡拚命掙扎過來一般,一身冷汗、血水,大半個間上的長髮,全掩在毫無血色的臉上,上嘴唇本能的微翹,顯現出她那發光的上門牙深咬住出血的下唇,呈現著十分痛恨而又悲傷的樣子!

就在這種狼狽十足而又悲慘有餘的情況下,蓉蓉悠悠醒來,醒來就得面對現實,而現實又是那麼殘酷!

爬大石上往岸下看,丈夫捲曲在亂草石堆動也不動,蓉蓉抓發流淚,緩緩睨視這高高的夕陽山巔,她突然發覺夕陽高峰有似厲鬼,在向她怒目而視,遙望著遠方的夏館河,似是聽到河水在嗚咽……

終於,蓉蓉一咬牙,狠命的一頭,在那大石上,太陽穴那脆弱的地方,立現一個大血洞,她真的是香消玉殞,擺脫人世的一切痛苦!

她以為自己的丈夫一定在黃泉路上等她呢,卻不料荒草石堆上,於柏年也醒過來了,在他一陣往上翻爬中,來到了大柿子樹下,於是他的心頭何止是苦澀得如同頭上柿子樹上長出的青柿子,簡直如利刃割心!

只見他一把摟緊嬌妻的上身,胡亂的把衣衫替她穿上,他血淚交進,聲音嘶啞,大罵土匪不是人!

“蓉蓉,你不要走遠,你等我,為丈夫的絕不拋棄你,你等我吧!為丈夫的這就來了!”

一手拾起地上的絲帶,於柏年準備吊死在大柿子樹下,因為當地傳說中吊死的人是厲鬼,而厲鬼會找仇人的。

“你這位相公不用去當厲鬼,面前這位黑衣姑娘本事可大著呢,儘管放心,她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一邊在收拾碗盤,牛大壯邊對默默垂淚的於柏年說著。

黑牡丹面無表情,卻見咬牙“格格”響,半晌問道:

“你們包裹裡有多少銀兩盤纏?”

於柏年道:

“銀兩盤纏不多,只是包裹裡有一對翠玉麒鱗,準備替自己捐個小小前程的。”

黑牡丹鳳目一亮,對於柏年道:

“早些歇著吧,趕著明天我替你把東西找回來。”

牛大壯立刻對於柏年道:

“船上艙小,就讓姑娘睡,你同我到我那小茅屋歇著。”

這一夜於柏年如何能睡得著?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才朦朦睡去,一覺醒來,牛大壯已在大青河上替人擺渡,而黑牡丹早已不見人影了。

一大早,黑牡丹已跨上驢背,不疾不徐的朝著夕陽山而去,上七下八的黑的夕陽山,正面被晨陽照得清爽如洗,巒石疊嶂,矮草大樹清晰可見。

翻過山,黑牡丹到了那棵大柿子樹下,她停下來,心中有著痙攣感而使得鼻子發酸,望著不遠的石堆新墳,黑牡丹默禱道:

“蓉蓉,蓉蓉,多麼嬌柔的名字,難道天妒紅顏?”一面下了驢背,又搬了幾塊大石,把墳加蓋,一面又道:

“你安息吧,我這就去找那兩個禽獸去!”

她牽驢過了夕陽山,繞過老爺嶺大山腳,正午時候已到了白沙灣。

沿著官道四五家小館鋪,卻只有一家飯鋪有人在路邊招攔客商,正是個三十多歲穿背心漢子。

走進茅草屋裡,卻見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黑牡丹“咚”的一聲,好大的一個包袱往桌面上一放道:

“弄些吃的來,完了我得趕著等人上路呢!”

夥計雙目一亮,眼見黑牡丹長得花容月貌,一幅勾魂攝魄巧模樣,早已暗咽口水,再看桌上那個沉重得足有上百斤的包袱,兩手心直冒汗,不由自主的目挑心招,彎腰打躬,道:

“姑娘,俺們這兒沒酒沒肉,只賣些粗茶淡飯,姑娘是吃饃還是來碗麵?”

黑牡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