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還想,那便不算晚。” 李月白緩緩說道。 她說話間,左手手掌中一團火焰燃燒了起來,正是燧火。 “這是……燧火?” 洪秋月緩緩說道。 作為這世上最為獨特的妖之一,她自然是認得燧火的。 燧火,本是無形之物,沒有固定心態。但卻是世界之源,創造一切生命的開始。死寂的東西,可以被它賦予生命和思想。 而以李月白如今的修為,她的燧火的掌握又更進了一步。 “你相公的模樣……是否還記得?” 李月白又問。 “我想想……” 洪秋月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我不急,你可以慢慢想。” 李月白找了個亭臺坐了下去。 在洪秋月沉思期間,孟不留悄悄問李月白道:“姑姑……這人到底算是人嗎?” 李月白搖了搖頭道:“不算。” “那她口裡的相公……” “只是個普通人。” 李月白對著孟不留回道。 “普通人……她怎麼可能喜歡普通人?”孟不留有些不太相信。 他雖然是個少年,但對於戲本里兩個身份過大,卻依舊能相愛人的劇本大多都嗤之以鼻。就比如那些讀書人常常編纂的,一個窮書生總是能被什麼富家小姐看上。 明明這個窮書生,一無學識,二無長相……但富家小姐還是會選擇看上他。 小時候他跟著母親和大姑姑看這類戲時,全當個樂子。稍大一些後,他又覺得這不過就是那些窮酸書生都美好臆想罷了。 就拿現實來講,人家一個富家千金,要長相有長相,要家境有家境,怎麼就想不開要看上你個窮小子? 除非,是這富家小姐有病。 就拿到眼前來說,這洪秋月也算是不尋常之人……卻偏偏遇上了一個普通人?圖他什麼啊? 孟不留想不明白。 但稍稍想想,他又覺得洪秋月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既然連人都不是,那麼思慮事情的方式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樣。 當然,他這話也就是心中想想,並不敢開口說出來。 洪秋月遲遲不開口,李月白也不言語。 其實關於孟不留想的這些,李月白私下也想過。 縱然當年畫妖被李玄設計掉入圈套化成人,有了人的感情,怎麼就獨獨喜歡上了那姓王的書生? 甚至於,李月白這次回到蒼流縣後,去查過這位王家書生的生平。此人在讀書上未有建樹,在所在計程車族中也不算被重視,只是其人性情溫厚,膽大細心。 硬要說,也就這位書生都性格還算可以。可只是性格就能吸引當年化人之後的畫妖嗎? 李月白想過,這說不上就這樣一種可能,也許書生王氏本就是畫妖的一部分 ,只是被她便宜老爹李玄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給分離出來了 。 也只有都是同為畫妖,這個書生王氏才能吸引到洪秋月。 又或者第二種可能,這就是一場簡單的愛情,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可種種可能。 到底真相如何,也許只有李玄知道了。 李月白和洪秋月都不言語。 這讓孟不留顯得有些不自在。 約莫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 洪秋月才開口道:“我想起來了。” 說話間,自她面前一張紙憑空出現,她手中出現筆畫了起來。 畫中,一個年輕書生的模樣漸漸出現。這個過程中,一直面無表情顯得很冷漠的洪秋月,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 她緩緩道:“我……我想起來了。” 似乎上她回想起了名為“思念”的情感。 李月白見此,則是在旁邊催動燧火,讓絲絲縷縷的火苗染到了洪秋月的筆上。 也隨著畫上的男人越發清晰。 洪秋月嘴角出現了一抹久違的溫婉笑容道:“相公……是你嗎?” 他停筆之時,也是畫成之時。 畫也被火焰給完全吞噬。虛空之中,並沒有什麼人出現。但對於洪秋月來說,似乎她心心念唸的人已然出現在了她面前:“相公……是你。真的是你……這些年不見,你瘦了!” 她的臉上多了些許溫情。 可在孟不留看來,洪秋月就是在對著空氣說話,哪兒有什麼人出現。 他小聲對著李月白道:“姑姑……他瘋了?” 李月白搖了搖頭道:“她……沒有瘋。應該是見到自己的相公了。” 真正去復活一個人,她自然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