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富庶區,極盡奢華富麗,就是關押任天翔的柴房,也遠好過刑部的大獄。躺在充滿馬糞味道的後院柴房中,享用著韓國夫人打發下人的粗陋食物,任天翔心情稍稍放鬆了一點。他已經找到韓國夫人的弱點正像她妹妹楊玉環說的那樣,就是極度的貪婪。只要有弱點就不怕沒機會攻克,任天翔對此深信不疑。
按照任天翔所說,韓國夫人派了人到宜春院去等候,第二天便等到了帶著錢連夜趕來長安的褚剛。韓國夫人立刻讓人將褚剛帶到自己府中。看在錢的份上,她特意讓下人給任天翔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這才讓他與褚剛在府中相見。為了防止二人串通,她故意設宴款待二人,這樣她便可以憑主人身份,監視相會時的所有言辭。
在一間雅緻的客廳中,韓國夫人高居主位,任天翔與褚剛分坐左右。二人雖然對面相望,但每一句話都必先讓韓國夫人聽到。褚剛心中雖有諸多疑問,卻也只能壓在心頭,見任天翔神情有些疲憊,他不由關切地問:“兄弟你沒事吧?”
任天翔舉杯笑道:“有韓國夫人盛情款待,我當然沒事。對了洛陽的生意如何?”褚剛見任天翔沒有多餘的暗示,只得實言相告:“生意已經上了軌道,現在不光洛陽的豪門爭相購陶玉,就是長安、揚州、廣州等地的達官貴人也紛紛託人購買,現在已經不愁沒人高價搶購,只愁產量跟不上。”
任天翔知道褚剛是因為有外人在場,所以閉口不談具體的盈利數目,不過他現在是要激起韓國夫人的貪婪之心,所以便直接問:“我離開這段時間,景德陶莊大概賺了多少錢?”褚剛遲疑道:“公子離開這一個月,陶莊大概賺了五千多貫,這次我都帶了來。”
注意到韓國夫人似乎有些不屑,任天翔故意道“才這麼點?我以為最少該有萬貫以上。”說話的同時,對褚剛微微眨了眨眼。
褚剛雖然木訥,人卻不笨,便順著任天翔的話往下說道:“是少了點,主要是因為陶窯才剛開始擴建,產量還沒跟上來,所以很多人拿著錢也買不到陶玉。如果明年陶窯產量上來後,我估計掙到的錢至少可以翻倍。”
任天翔嘆道:“可惜景德陶莊在長安沒有店鋪,不然憑著長安城南來北往的各路客商,起碼可以將陶玉的銷量提高十倍,要是再能成為大內的供瓷……”注意到韓夫人終於有所心動,任天翔故意閉口不談,舉杯對褚剛苦笑道“算了,這都是我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在我一身麻煩,又是朝廷欽犯,沒被夫人送去刑部坐牢已經是天大的僥倖了,哪還敢有這些不切實際的奢望?還是喝酒要緊,幹了!”
二人齊幹了一杯,任天翔又對褚剛道:“錢你都帶來了把?在哪裡?”
褚剛點點頭:“就在外面的車上。”
任天翔喝道:“那還不快點送進來。”
褚剛連忙起身出門,少時便與崑崙奴兄弟和幾個夥計抬著一箱箱銀錠來到廳中,五千多貫錢換成銀錠有五千多兩,足足裝了四五個大箱子,擺在廳中白花花的令人眼目眩暈。
任天翔很是愧疚地對韓國夫人道:“這點錢真不好意思拿出手,還請夫人暫且笑納。呆小侄生意擴大後,在給夫人一個驚喜。”
韓國夫人沒想到這棵搖錢樹這麼有貨,還沒怎麼搖就吐出五千多兩銀子,要是如他所說將景德陶莊開到長安,那該有多少進項?如果自己再幫他將陶玉送進大內,成為大內供瓷,那豈不是財源滾滾?只可惜這小子是殺害玉亭的仇人,要是、要是兇手果真另有其人,倒也不妨與他合作,幫他將景德陶莊開到長安,成為一棵更大的搖錢樹!
韓國夫人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沒有逃過任天翔的眼睛,見她已經心動,任天翔故意對褚剛道:“可惜我是朝廷欽犯,隨時有可能因事發而坐牢,實在沒必要在生意上過分操心。陶莊就維持目前的規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