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王石隨意地走到了書架前，挑出了一本經文，拂掉了上面的灰塵，開始認真觀看上面的經文。

《法嚴經》裡面的東西有些乏味，看的人有些頭暈腦脹。王石看了許久，也不得要領，甚至都沒有弄清楚其中到底講的是什麼。

一個人的天賦再高，也不可能瞭解這個世上所有的事情，總會有擅長的跟不擅長的。

放下了《法嚴經》，王石又拿起了一本《般若經》，卻同樣看不進去，頭暈腦脹的感覺甚至更加厲害。堅持了片刻，他只得將其放下。

《刻藏緣起》、《大乘智印經》、《長阿含經》……翻過了無數的經文，王石皆是一本都看不進去，頭暈腦脹反而更甚，幾乎要昏睡過去。

十五六七樓都可以順利地走過，唯獨卡在了十四樓，這其中的道理也沒有人能夠解釋得清楚。

不得已，王石放下了手中的經文，抬頭向外望去。

然而此時，窗外傳來了鐘聲。

厚重悠揚的鐘聲，代表著暮色的降臨，也代表著這一日即將過去。

“這麼快嗎？”

王石也不由得在心中自問了一句。

完全偏離了王石給自己制定的計劃，距離天明也只剩下六個時辰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他根本不可能看完藏經閣的經文，也不可能找到續命的辦法。

一個念頭突然湧上了心頭，讓王石深信不疑。

明天，他就會死！

將死之人，心中的念頭一滅，自然就會死去。王石也同樣如此，到時候不論是誰都不可能讓他多活上剎那的時間。

心中忽而湧現出了無數的思緒，雜亂成一團，使得王石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突然意識到自己即將死亡，還是讓王石出現了慌亂。

長呼了一口氣，王石恢復了平靜，然而他再向外望時，外面已經是黑夜。

禪房中映照出了點點的燈火，掩在黑洞洞的山下，使得這一切都格外的平靜。然而九山之外，又有著厚重的雜音，侵擾進來，讓人不得安寧。

王石凝目望了望遠方，然後轉身回到了浩如煙海的經文之中，再度翻開了一卷經文。

玄奧的經文映入腦海中，依舊讓王石頭暈腦脹，然而這次他卻沒有放下，並且顯得格外平靜。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任他明月下西樓（五）

紅色的火，將漆黑的山包圍。

百萬人，密密麻麻地堆積在一起，四周的篝火將其分割開來，成為無數的方格。一眼望去，震人心魄。就算所有人都不說話，單單是粗重的喘息聲連線都如同怒濤之聲。

然而，此時這裡卻格外的安靜，只有柴木燃燒所發出的折裂聲。

原本是不可能這麼安靜，但是當四千人轉眼間就被天仙境捏成了一灘血肉時，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將氣焰盡數嚥了下去，開始明白自己在這裡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昊天觀，摩崖洞，三十六黑煞。這些人，跟我來！”

隨著聲音落下，三隊人馬從人群中走出，排成了一列。

一面大旗豎立而起，這一隊人沉默無聲地從所有人前走過。赤紅色的火光，映照在或是柔嫩或是剛毅的面容上，都反射出了一股肅殺之氣。

“古月門，血衣宗。這些人，跟我來！”

“千道宗，亂門，鼎朝。跟我來！”

“八百道，猛鬼軍，明劍。跟我來！”

“……”

無數宗門的名字被唸到，隨著一杆杆大旗，變成了肅殺的隊伍，向著屬於他們的地方奔去。

滾滾的洪流向著前方橫推，一個人的力量連浪花都算不上，又怎麼可能做出自己的選擇？

百萬人，很難說到底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