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遠寒著一張臉聽著目光清冷的小女人說完看似無痛無癢實則冷嘲熱諷的一番話語後,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著,一雙眼沉如深潭晦澀難懂的盯著毫無懼色的小女人,心裡雖知曉這小女人當著尹逸辰跟楚宇軒兩人的面前故意對自己說出如此似嘲似貶的話語是想惹怒自己,讓自己失去理智離開這裡,可是自己此刻即便有千言萬語想跟這小女人說,,卻在瞥到神色各異的尹逸辰和楚宇軒兩人時,頓時哽在喉間,雙手緊緊握起,薄唇抿成一條細縫終是作罷,緩緩垂下眼簾斂住眸中的灰暗。
怡心初始見周靖遠渾身散發著強勢的冷意,不發一言緊盯著自己看,本以為他被自己說的話激怒,一怒之下會斥責反駁自己一番,可卻不曾想自己心中略有不安的等了他半天,他居然做出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好似自己剛才刻意說出那番尖酸刻薄的話語並不是針對他,而是自己一人在唱獨角戲!
怡心想到這裡素顏上不覺流露出幾分懊惱和沮喪,牽強的扯了扯嘴角,腳跟一轉不再多看面不改色的周靖遠一眼,施施然走到楚宇軒跟前,如同一轍的伸手從春雪手中的茶盤上端起最後一杯茶水,對著楚宇軒盈盈屈身行禮,語氣淡然的出聲道:“奴家給楚公子請安!陋室粗茶望楚公子見諒!”
楚宇軒聞言不覺在心底暗笑一聲,斂了斂面上的神色,站起身謙謙有禮的伸手接過茶杯,隱隱帶著一絲笑意的輕聲道:“心兒快請起!心兒這般說,倒是跟我見外了!我本就是一介布衣,對衣食住行這等瑣事哪有什麼講究啊?!再說心兒親手做的花茶,可不是市面上那些所謂的上等茶葉能媲美的呢!今日能喝到心兒自制的花茶,我豈有不喜的道理?!”說著煞有其事的將手中的茶杯湊到嘴邊,輕抿了一小口,俊逸的臉上頓時流露讚賞跟享受的神情。
怡心聽完楚宇軒的話眉眼一挑。悄悄掀起眼簾就見到楚宇軒一臉陶醉的表情,不覺微微撇了撇嘴角。接過話說道:“楚公子過譽了,是楚公子不嫌棄罷了!奴家這花茶怎能跟楚公子在京城的茶館裡喝的茶葉相提並論呢?這等粗茶實非能登得大雅之堂!”
說完不等楚宇軒開口說話,別有深意的又繼續說道:“雖說楚公子在朝並無官職在身,但在奴家看來楚公子可並非是一介普通的布衣呢!且先不說楚公子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單憑楚公子能在京城那樣臥虎藏龍的地方。開了一間門庭若市的醫館來說,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呢?!楚公子這般才智過人又豈能稱作為市井平凡的布衣?!還有便是楚公子也曾多次出手相助於奴家給薇姐兒母女倆,對奴家母女倆而言,楚公子真真是過於謙遜了!奴家自愧不如!”
楚宇軒聽完面色平常的小女人綿裡藏針的一席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斜睨了坐在椅子上的周靖遠跟尹逸辰,嘴角勾起一絲澀然的笑意。將手中的茶杯放在身側的桌子上,抿了抿嘴角並不接過話,而是裝作很隨意攤開手,嘴角硬是扯出一抹笑意,出聲打趣道:“心兒說這番話可是想收我的茶錢啊!依我看你這花茶。可是無價啊!不知心兒可否容我慢慢償還這茶錢呢?!”
一直沉默不語的尹逸辰跟周靖遠豎起耳朵聽著楚宇軒跟那小女人閒話家常般的說著話,心中莫名一沉,眉頭微蹙的抬眼看向面無表情的小女人,兩人臉上難掩一絲期盼的靜靜等著小女人會如何出口駁回楚宇軒的話,暗暗希望那小女人能說出一番能讓楚宇軒啞口無言的言辭來。
怡心並不急著回答楚宇軒的話。而是垂眸用眼角的餘光不著痕跡的掃了掃三個神色各異的男人,挑了挑兩道細長的黛眉。心中暗自冷哼一聲,腳下微動搭著春雪的手走到上首空著的椅子緩緩坐下,雙手平放在膝蓋上時悄悄的摸了摸藏在袖籠中的那把剪刀,美眸中閃過一道決絕的冷意,櫻唇輕啟出聲道:“奴家怎敢跟楚公子您這個恩人收什麼茶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