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妃嘆了口氣:“也罷。容妃是一等的好性子,不肯說你一句,那就我來說。瑞兒這次回來跟我說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娶你為側妃。”
“他……”沐晴雲把對趙瑞的不滿憋回了肚子裡,尷尬道:“蘭妃娘娘,小王爺所說之事,我並不知情。”
蘭妃冷眼如霜,並不相信她所言,面上帶著一絲譏誚的笑:“你當然可以說你不知道,但他已為了你這樣做了。若不是你處心積慮抓住了他的心,他會這樣沒規矩嗎?錦容是朝中元老王丞相的嫡親孫女,她與瑞兒是皇上指婚,成親尚不足兩年。且不說如今就急著納側妃,對皇上、對王家都不好交待;就單論側妃之位,又豈是能說給就給的?”
沐晴雲心塞不已,已在心裡罵了趙瑞八百遍,不過在這王府的地盤上,她不打算和蘭妃爭辯,只想把話說清楚了就走,愛信不信,於是沉住氣解釋道:“小王爺貴為皇族貴胄,草民從未有過這等非分之想。”
蘭妃道:“你到底有沒有非分之想,我也不與你爭辯。不過既然瑞兒提了,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我和王爺商量後,已跟瑞兒說了我們的意思,今日既然見著了你,也當面向你說清為好。”
她既然要說,沐晴雲便只好聽著。
蘭妃又道:“側妃自然是不合適;若是做通房丫頭,又嫌年齡大了些,瑞兒也必定要嫌委屈了你;不如就以侍妾的身份先進府來,若是將來有個一男半女,封妃的事也不是不能再提。能做到這一步,已是我為瑞兒、為你盡心了。”她看了一眼容妃:“你要好好謝謝容妃,是她寬容大度,不與你計較。”
對蘭妃來說,這的確已是她顧及各方的周全了;可是沐晴雲聽在耳朵裡,卻好比吞了只蒼蠅一樣難受,忍無可忍惱道:“什麼妃、什麼妾,無論哪一樣,我都不做,請你們不要自作主張!”
蘭妃詫異道:“你此話當真?”隨即又搖頭:“我知道你,逃難來了京城,維持著城外的一家酒館,日子想必辛苦,現在只要點點頭,就可以錦衣玉食,僕從如雲,這樣的機會放在你面前,你怎會不要?你到底在想什麼?”
沐晴雲不願再糾纏下去,便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娘娘放心,我絕不會再踏進王府一步,告辭。”便轉身推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卻說趙瑞在銀杏樹下等了好一陣,並不見她,便到春華堂前來尋找,正巧碰到沐晴雲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她臉色不好,正要問她幹嘛去了,沐晴雲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全撒在他身上,猛地一把推開他,大聲吼道:“有病吧你!”驚得近旁樹枝上的彩雀都撲稜稜飛開去。
趙瑞毫無防備一個趔趄,隨後就見蘭妃和容妃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向沐晴雲離開的身影。他疾步上前,問道:“你們、你們對晴雲姐說什麼了?!”
這一問又急又惱,全無禮數,蘭妃不禁愣了一愣,這才看著他緩緩道:“瑞兒,你是在質問我嗎?”
趙瑞見一時也問不出什麼,顧不上敷衍蘭妃,一跺腳,往沐晴雲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容妃見他絲毫未在意自已,眼裡噙著的淚水終於一顆顆滾落下來。蘭妃見狀不忍,拉起她的手拍拍手背,安慰道:“走吧,彆氣壞了身子。我看他平日裡也是時常想著你的,可他終究年輕,就是圖一時的新鮮,就是憑他鬧上天去,你的位置是誰也動不了的。”
趙瑞追上前去,一把拉住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晴雲姐?”
沐晴雲一把甩開他的手,怒目而視:“你好端端地跟你娘說要娶我?這麼大的事,你問過我意見了嗎?你知道剛才我有多難堪嗎?”
趙瑞一臉委屈,道:“我不知道她們要找你說這件事啊。是,我承認,我是跟她們提這事了,但是……”
“沒什麼但是,你這就是自作主張、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