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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月圓之期將近,一日,文庸忽然道:“小蘭,你跟我走吧,其實我一直不習慣待在谷裡,要知道,我以前也是在外面闖蕩的人。我想走,但我放不下你,為了你我才在谷裡待了這麼久。但是,難道你捨得讓我在這裡拘一輩子?”
“走?”孫小蘭聞之心驚:“去哪裡?”
“去報仇。”文庸道:“若是此仇不報,我終生難安。天下之大,還怕沒有去處嗎?”他上前擁著她:“小蘭,我們一起走,我帶你領略外面的風土人情,去過有滋有味的生活,好嗎?”久違的溫柔讓孫小蘭有些恍惚。
終於,他們一起離開了山谷,還帶走了那一季的藥粉和大量金銀細軟。他們在外隱匿數日,並未見谷中之人追來,便到東流鎮安了家。東流鎮富庶之地,文庸也頗有些生意頭腦,沒多久日子就過得有聲有色起來。
後來孫家也曾派人來造訪,不過文庸對來人傲慢無禮,全不念舊情。
來人只好道:“我只是來替老夫人傳個話,老夫人說,她心疼大小姐,只要二位回去,前事既往不咎;若二位不回去,奉勸姑爺不要擅用毒藥,這是孫家歷代的規矩,若是犯了禁忌,當心報應!”說完便告辭了。
此後,孫小蘭雖提過回谷之事,但文庸一直不予理睬,甚至大發脾氣。孫小蘭也就不敢再提。
一個多月以前,文庸突然帶她進京,說是找東京城的陸家報仇。在文庸口中,陸家是京城中無惡不作的富商,陸家二少爺當年仗勢欺人,廢了他的武功,又派人追殺他,如果不是誤打誤撞進了仙鄉谷,已經沒命了。這次回京,就是要孫小蘭和他一起復仇。
到了開封城孫小蘭才知道,文庸早就安排了人在城中落腳,這些人平時就住在陸府後的甜水巷,已經和陸家家丁、守衛都熟絡了,經常一起喝酒吃飯,所以陸府的守衛對他們沒有戒心。
文庸說陸仁斌是個腦滿腸肥的胖子,貪愛美食,只要找機會送上好吃的給他,以食物上的氣味引誘沾了毒藥藥粉的訓蝶飛去,陸仁斌必死無疑。
孫小蘭信了。她自小在深山中長大,怎知人心險惡?向來是文庸說什麼便是什麼。
一日,文庸道:“小蘭,陸二今晚會去庫房清點庫存,我們就按照計劃行事。”
孫小蘭有些遲疑道:“那,他身邊會不會帶了其他人?”孫小蘭這麼問是不想濫殺無辜。
文庸道:“我打聽過了,這陸仁斌處理事務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伺候,每次去庫房都是一個人進去的,身邊的人都在門外候著。”
於是孫小蘭將忘川雪藥粉放到一隻盒子裡,再把從谷中帶出的十來只訓蝶放入,然後女扮男裝,和巷子裡鐵匠鋪的夥計小張一起去了陸府。
小張提著幾隻燒雞,一罈酒,燒雞身上早已抹上了訓蝶尋常採食的花蜜。
晚上來往的人都很稀少,開封城的治安又一向很不錯,所以陸府門房的人有時也偷著玩牌喝酒,戒心並不強。
小張敲敲門,門房的人探出頭來看了看,立刻開了門,笑嘻嘻道:“是你啊張老弟,來玩兩把不?”
小張把一罈子酒和一隻燒雞遞給他,笑道:“我倒是手癢,可待會兒還要回店裡做事。這不,今天集市上的燒雞特別香,咱們東家買了好幾只,讓我給你們頭兒也送兩隻去。東家說最近鋪子裡沒日沒夜地做活,動靜大了點,多虧了你們擔待,等結了銀子還要請哥兒幾個喝兩盅。”
“老王這話說的,咱們誰跟誰啊。”那門房的人眉開眼笑地提過吃食在手,見孫小蘭一直在小張身後低著頭,便道:“這誰,店裡新來的?”
小張道:“是呀,沒見過什麼世面,膽子小,我才帶著他到處走動走動。”
那人點點頭:“行,你們快去快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