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把自己身上染血的毛衣脫了,自己給自己處理肩膀上的槍傷,換上乾淨挺拓的襯衫,坐在沙發上。並吩咐所有人都不準上樓,包括奶奶。
葉細細昏迷了一會便悠然轉醒了,見他坐在沙發上靜靜盯著她,頭一偏,將臉偏向了床裡,不願看他。
他也不說話,緩緩站起身,吩咐傭人好生照顧,踱步到四樓大廳。樓下在一陣陣的響動,有敖雪蓮尖酸刻薄的罵聲,也有傢俱拖動的聲音。他們在把二樓的那張大床往樓下搬,連吼帶罵的,婚禮的準備事宜暫且擱置。
“不要,不要,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小敖奕哭鬧的聲音在三樓迴響,明顯是小傢伙在前面跑,傭人在後面追,卻一下子在樓梯口被抱住了,掙扎不已。
門口有警笛在響,有警局的人詢問出了什麼事,聲音客套而恭維,幾個人往門裡走來,卻在待不到十分鐘後就離開了。
很快,整個敖家大宅恢復了寂靜。
他眉一蹙,嫌這家裡太過死寂,往樓下踱步而來。傭人們見到他,皆紛紛躲閃,唯恐避之不及。而二樓,也是死寂沉沉一片,傢俱全被搬空了,敖雪蓮站在那臥房裡指手畫腳,“全搬了,全搬了!看著礙眼!”
他輕蔑一笑,走到一樓,目光逼人看著敖世政和沈斯年。
沈斯年對他敢怒不敢言,對敖世政說道:“看你教出的好兒子!這等醜事也做的出來,敖家的臉都讓他丟光了!”負手在身後,瞪了敖宸一眼,走出去。
敖宸坐到沙發上,修長的指在沙發扶手上敲了敲,“沈家都搬出去了?我們敖家幾時與沈家分家?”
“敖家的大生地產,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是廷軒的,還有銀行股,沈家名下佔有百分之十。而且這幢房子,你爺爺留下了一層樓給廷軒,讓他住到老都沒問題,所以,即使你敖宸搬出去了,我們沈家也不會搬!”敖雪蓮從樓上氣匆匆衝下來,直接衝到敖宸面前,柳眉倒豎杏目圓瞪想給敖宸扇來一個耳光:“你剛才的行為跟禽獸有什麼區別?無恥到令人髮指!”
但讓敖宸一把扣住了,敖宸把她不客氣的往後一摔,目光厭惡盯著她:“別忘了你姓沈,沈敖雪蓮,給我滾出去!”
“我憑什麼滾出去!”她的臉被氣得慘綠,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我是敖家的女兒,名正言順享有敖家的財產繼承權!你要分家,那我們就耗到底,看到底誰厲害!還有我們廷軒不娶那個帶拖油瓶、身上不乾淨的女人,你喜歡就拿去,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們沈家送給你!”
“送?”敖宸眉宇皺起,“你們把她送去哪了?”側過頭,黑眸中陡然漫射出危險的光芒,那目光說變就變,把敖雪蓮著實嚇了一下,“教堂?呵,廷軒還敢要?”
敖雪蓮把身子往後縮了縮,不敢靠他太近:“還能送去哪!當然是送回裴家,讓她待在自己家裡!我說你們這一對姦夫淫婦也真不要臉,敢光天化日在自己家裡做這檔子勾當!”
敖宸眸光一寒瞪向她,“誰不要臉!當初是你兒子拐跑了她,藏匿了她四年,你兒子跟你一副德行!”
*
如雪並沒有回裴家,而是與廷軒一起坐在那架嶄新的英航裡,相依偎。她從醒來後就一直沉默,目光垂在地面發直,渙散沒有焦距。
她身上的血跡並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敖宸肩膀上流的血,沾了她一身。
大床上依舊鋪滿了玫瑰花,廷軒的胸膛也依然溫熱,但她的身子卻越來越冷。
廷軒抱緊她,沒有說什麼,只是不斷親吻她的額頭,藍眸裡蓄滿痛恨與懊惱。他的腿上中了三槍,因而讓她受盡那個混蛋的凌辱,身心受創。這是他,她,以及所有的人都無法接受的局面,尤其是她。她嫁給他後,該如何抬頭做人。
而他,該如何安撫再次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