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床頭櫃抽屜的護照,“妍奚,把你的護照準備好,我現在去訂機票,明天我們去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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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飛去了澳洲,敖宸從南部回來了。他是聽說裴家被查封急匆匆趕回來的,一回來,就見到裴家的雕花大門上封上了法院封條,門口的三條藏獒已被牽走。
他立即把電話打到了李良緣的辦公廳,讓他的秘書轉接。李良緣很給面子,幾分鐘就接了,朗朗笑道:“裴家三架載客400的航班同一天失事,傷亡慘重眾口難平,飛機安全組也調查了失事原因,鐵證如山,所以李某想看在淑貞的面子上幫忙也幫不了,實在是無能為力,抱歉啊,李某現在還有個會。”話一說完就把電話撂了,留下朗朗而笑的餘音。
敖宸劍眉一沉,若有所思,坐回車上直奔監獄。
這四年裡,他很少來探望鄭仕權,一方面以為他是自己的生父,引以為恥,另一方面,他歷來就跟行事作風嚴謹嚴厲的鄭仕權合不來,多說一句都嫌多。
現在,被從監獄帶出來的鄭仕權臉色焦黃,兩腮微陷,昔日意氣風發的臉變得清癯,幾乎沒有彈性的肌肉和軟組織,只剩下風霜浸染成紫醬色的皮和有角有稜的骨頭。敖宸看了一眼,便知道鄭仕權在監獄的日子過的並不好,想必是受盡虐待。
“有關於我身世的事,你應該都聽鄭淑貞說了。”他淡淡開口,一直盯著鄭仕權失去光彩的眼睛,細細打量了這個昔日的舅父一眼,“沈廷軒才是你的情婦跟英國男人生的孩子,你包養了多年的白易,對你只是一種妹妹對哥哥的親情,只當你親人,她在其他男人身上才尋得到熱血沸騰的刺激感,所以她在留學的日子裡,給你帶回了一個私生子。但你不等孩子睜開眼,就將孩子送給了鄭淑貞。所以說,你其實也不愛這個孩子。”
鄭仕權靜靜看著他,乾枯的嘴角牽動了一下,扯出一個淡淡的苦笑,“嚴父出孝子,慈母多敗兒。只可惜我鄭仕權這些年對你再嚴厲,你還是犯了錯,成了別人的兒子。敖宸,你今天來找我,是想問我關於李良緣的事?”
“沒有,來看看你。”敖宸搖搖頭,不再探究這些前塵往事,一雙利眸靜靜打量鄭仕權受傷的臉,“李良緣已經當上副市長了,為什麼還要在監獄裡折磨你?我記得當年他用‘私自批地,包養情婦’的罪名就讓你落了馬,那他與黑盟私下交易買賣,開地下錢莊放高利貸的罪名,豈不是讓他直接被槍斃?當然,那些地下錢莊都不是以他的名義開的,豢養地下特警和打手,開黑保安公司,表面上也與他沾不了邊,但河邊的路走多了,總會沾溼鞋。”
“在他當上市長前,我一直還有翻身的機會,所以他還會緊咬不放。”鄭仕權淡淡說道,兩彎渾如刷漆的劍眉細微攏起,眼若寒星,“在H市,他已經一手遮天了,政府機關沒有誰不會給他三分情面。所以裴家這次才會這麼快垮臺,是以殺雞儆猴。而我當初太過信任他,提拔他,甚至差點成就他與淑貞的好事,卻沒想到在身邊養了一條貪汙受賄、挪用公款、打黑吃黑的毒蛇。現在我被剝奪了政治權利,一切上訴無效,無法翻案,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他會把我關在水牢直接溺死,然後對外謊稱我自殺。呵呵。”
敖宸聽著,眸中閃過一道鋒利的暗芒,站起身緩緩朝這邊走過來:“你鄭仕權曾是H市家喻戶曉的清官,名譽不錯,你被量刑定罪,還有一部分人在認為你是被誣陷的,所以你的生死媒體還在關注,只要李良緣他敢動你,他就下不了臺。他私下乾的那些事,只需要隨便抓出一件,抓到他的把柄,與他同流合汙的人都會拼命自保,供認不諱。這也是他為什麼替黑盟辦事的原因,因為黑盟掌控了他買賣軍火和毒品的證據,他的那些槍支和毒品都是從黑盟來的。”
“聽說他曾經明目張膽抓裴雲姿?”鄭仕權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