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落座上茶完畢,風燦堂看著滿面驚悸,尚未回神的風御庭,關切問道:“御庭,你這些年,到哪裡去了,家裡人都擔心得很,生怕你在外面出什麼意外!畢竟,你眼睛不好,又沒有武功,若是被人家欺負,爹爹和二孃在九泉之下,也會怪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有把你照顧好!”
慕容襄聞言,挑了挑眉,這個做大哥的,可真是關心弟弟,看似合情合理的一番話,把人家的傷心往事,所有的傷疤,一下子都撕破揭開,一覽無遺!清平莊主,真是厲害!
“多謝大哥關心,我只是隨處走走,一個瞎子,身無長物,也沒人打我的主意。”風御庭淡淡說道。
慕容襄聽出他話裡自憐自艾的味道,有絲絲憐惜,飄飄蕩蕩,從心底縫隙處鑽了出來。老說自己是瞎子,真是,看來哪天又要再給他開導一番了!
風燦堂卻是心中想著,這弟弟還是那樣,與世無爭的樣子,彷彿從來沒人能夠惹怒他一般。待會說起靈兒的事情,又看他是如何反應!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起眉頭,側身吐在地上:“呸,呸,什麼茶,這樣苦澀!”
沙通海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是寨子裡自己種的茶,我看風公子都喝得慣,就……對不住啦,風莊主,我馬上叫人去換!”
慕容襄心裡暗罵一句,還兩兄弟呢,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自己不在北錦好好待著,到這西頤來顯擺什麼!她一揮手,將沙通海喚住:“風莊主可能喜歡喝蜂蜜水,那個不苦,還養顏。沙寨主,寨裡不是有野生的蜂蜜嗎?快去弄些來!”
他一個大男人,喝蜂蜜水?風燦堂擺了擺手,趕緊說道:“算了,不用換了,我入鄉隨俗,就喝這個罷!”
這還差不多,慕容襄暗自冷笑,忽一側頭,瞥見紀宣在一旁偷笑,也不言語,伸手過去,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記。哼,敢取笑本少爺,真是反了天了!
“靈兒,我們的事情,你給御庭說了沒有?”風燦堂直直盯著水靈兒的俏顏,問道。
水靈兒聞言臉色一變,看了一眼對面的風御庭,低低說道:“還沒有。”
“那好,你是女孩子,臉皮薄,這件事情,就讓我來宣佈吧!”風燦堂拂了下衣衫,站了起來。
“堂哥哥!”水靈兒含著眼淚,一臉乞求,別說出來,不要!
“我就是怕你出來這些日子,見的人多了,眼睛也花了,答應過的事情也忘記了!”風燦堂停了下,看了看她,面朝眾人,殘忍地,一字一頓說道:“方才大家沒聽清楚吧,我要說的是,下月十五,正是黃道吉日,我在清平山莊大擺宴席,迎娶水靈兒,屆時還請大家去山莊觀禮,賞臉喝杯薄酒!”他轉而望向風御庭與慕容襄這邊:“御庭,我與靈兒的婚禮,你是一定要參加的!慕容公子,你也一定要去捧場啊,清平山莊與慕容世家,也該坐到一起,好好談談這未來大計了!”
此言既出,眾人皆是吃了一驚,這水靈兒不是風御庭的小情侶嗎?怎麼卻成了風燦堂的未婚妻!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大戶人家,關係實在複雜,複雜啊!
風御庭面色發白,雙手放在膝上,象具雕塑,一動不動。
水靈兒花容失色,望向風御庭,顫聲喊了聲:“庭哥哥,我……”她張著嘴,想說什麼,卻是終究無言以對。
慕容襄看著水靈兒神色悽然,有些於心不忍,隨口胡扯道:“風莊主,那個,大婚的事情,是不是太倉促了啊,我看這樣,你先在西頤好生遊玩一番,採買些特產回去,我也想跟你聊聊合作的事情,這石磯山倒是景色優美,風光宜人,對了,你還沒去過南棠吧?哦,你身上的衫子是什麼面料做的?很獨特啊……”她按了按額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這個風燦堂也不是等閒之輩,要在他面前轉移話題,混淆視聽,還真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