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呂徵說道:“我在食用那枚果子之前,大概就是二十幾歲的時候,去那靈心觀附近山上找一種難得的草藥,不想遇到觀裡一名小道姑,不知怎的,我並不曾招惹她,她卻對我很是歡喜,非要還俗嫁我。我當時不依,只說了句等我回來再說,便遠遠逃開,自以為天地之大,必不再相見。原以為這個事就這麼過了,沒想到幾個月之前,我又從那裡路過,不想又一次遇到她,她已做了觀裡的住持,眼神渾濁,頭髮花白,卻對我仍不能忘,始終抱著年輕時的想法,一心等待我回去找她。這次一眼認出了我,我還是童顏青絲,她卻已雞皮鶴髮,自知更無緣分,一時想不開,心中鬱郁,變得有些瘋瘋癲癲,尋死覓活起來。後來我邀了秦老兒前往醫治,你便都知道了。”
慕容襄聽了他的敘述,有些痴了,心裡很是同情那名道姑。若是自己,愛上一個男子,今生僅僅兩次見面,一次是情生,再一次卻是緣斷,那將是怎樣的悲痛!換了是她,恐怕也是無法承受,傷心欲絕!
慕容襄想著他的年齡,改了稱呼,淡淡說道:“呂伯伯與她並不是年齡與外表懸殊的問題,而是一直以來,呂伯伯就沒愛過她,所以你只會一味逃開,一次又一次,從年輕到年老。”她問道:“那後來怎樣了?你們把她醫治好沒有?”
呂徵看她一眼,答道:“你這小娃兒,倒是說得有些道理。我確是無意於她,她卻用情太深,我們想了很多法子都沒用,最後逼不得已,只好給她服了一顆失憶的丹藥,去除她腦中關於我的所有記憶,從此形同陌路,相見不相識……”說到最後,他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自嘲一笑,心裡竟是無盡的悵然。當她看他的眼神變得陌生,一心一意做回那莊嚴肅穆的住持,他卻覺得心底有絲細微的刺痛,慢慢在擴大:原來,他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看到她的半生痴情,他已逐漸動心而不自知,等到明白過來,她卻已只當他是個陌生人!那丹藥,是他親自喂她吃下的,所以那悲痛,只有他代替她去品嚐,角色更換了,情傷的內容卻是一樣在繼續。
眾人多少聽出些端倪,都沉默著,卻是呂徵自己笑出聲來:“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一個人隨意慣了,沒有牽掛,這樣自是最好。對了,方才說到子非身子還有兩個小問題,一個是她的嗓音,因為吸入些塵灰到肺部,還被煙霧燻壞了喉嚨,從而影響到她喉嚨發聲,這沙啞嗓音還要維持一段時日,比較難恢復。另一個問題則更為嚴重些,”他說著,面色一變:“子非,你身子脈象時而正常,時而甚是奇怪,照此看來,你應經常精神不濟,這嗜睡的毛病,卻是持續了多長時日了?”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長:第三十三章 寶劍良鞘]
“我這幾年來確實有些嗜睡,”慕容襄答道,心中有些不安,原本以為小孩子因為身體發育的原因,都是比較喜歡睡覺的,是以雖也有些察覺,卻沒有深究下去,如此說來,難道另有內幕?她抬起頭,看著呂徵:“呂伯伯,我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呂徵並不立即回答,只閉了眼,手指繼續搭在她的脈息上,繼續感受著那時而急促、時而放緩的跳動,隔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是不是中毒,或是其他什麼原因,現在還難以斷定。你這脈息,實在有些怪異,怎麼形容呢?就好象是你體內有些氣息,是被強加了進去;而有些氣息,又搶著要衝開束縛,兩者無法融合,一會是這股佔上風,一會是那股佔上風,一會又相互牽制平衡,所以脈息有時紊亂,令你經常覺得精神不濟,昏昏欲睡!”
無法融合?慕容襄抓住他語句裡的關鍵點,暗自猜測,無法融合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是因為自己是靈魂穿越而來,由於磁場氣流等眾多原因,與這個身體只是勉強湊在一起,實際並不契合?哥哥啊哥哥,你只圖這小娃兒生得好看,就急著把我弄進她的身體裡,現在出大問題啦!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