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為何還不去睡?”身後傳來風御庭的聲音。
慕容襄吃了一驚,轉身看去,只見他一襲白衣,淡泊平和,長身玉立,不禁下意識拉了拉身上的外衣,以遮掩胸前略略顯露的曲線:“你怎知是我?”
“眼瞎之人,其餘感官便更為敏銳,再說,”他笑了笑,說道:“你身上的體味很是特別,清爽淺薄,自是與眾不同,我一聞便知。”
“哦。”慕容襄看了看他,見他臉上有淡淡的欣喜,於是調侃道:“怎麼,你不在房中陪著美人,卻出來和我打擠,搶著風吹……你那靈兒小姐睡了麼?”
風御庭說道:“子非不要取笑我,靈兒趕了幾天路,很是疲憊,在我房中睡下了,我等下去和嶽叔擠一擠。”
和嶽叔擠一擠?慕容襄哼了一聲,暗地好笑,那水靈兒原本就傾心於他,他就是回去房中軟香在懷,一親芳澤,想必人家也是樂意的吧,不過這個話放在她的前世說說,倒也無傷大雅,要在這個古代男子面前說起,她卻是有些說不出口了。
風御庭聽得她只哼出聲來,也不說話,料她心思不純,便正色說道:“子非有所不知,靈兒是我父親朋友的遺孤,自小在我家長大,模樣討喜,性情溫柔,就如同我的親生妹妹一般……”
“好了,又不用你給我做媒,說那麼多幹嘛?”慕容襄打斷他說道,回身便走。
風御庭聽到她要走,伸手相攔,急急說道:“子非,我還有話跟你說!”
慕容襄低頭往回走,未料他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一時不防,被他將身上隨意披就的外衣給一把拉了下來:“哎呀!”慕容襄發出一聲低呼,低頭看去,但見自己只著雪色裡衣,胸口略有凝脂顯露,春光若現。
風御庭眼睛看不見,只聽得她驚呼一聲,不知道所為何事,只直立站著,任她背對著他,埋下身去,拾起地上的外衣,胡亂套在身上,抬眼看去,見他立在面前,一臉無辜。
唉,算了,他眼睛看不見,也不是有意的,懶得與他計較,慕容襄用手掩住領口,淡然說道:“夜深了,我要回去睡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你也早些歇息吧。”
說完,也不看他,打個哈欠,徑直朝自己屋子走去,心中想著,好好的一個臨風憑欄夜,盡數被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破壞完了,也罷,回房與周公約會去。
風御庭感覺她的氣息遠去,只怔怔立在原處,一動不動。
次日清晨起來,慕容襄無端輕咳數聲,感覺嗓子有些不適,她微微皺眉,心想多半是昨夜在屋外吹了夜風,有些受涼。
“少爺,來,把這藥水喝了。”小綠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水進來。
“我又沒生病,喝這個做什麼?”慕容襄擺了擺手:“你知道我最怕苦味的,這藥看起來一定不好受,端走吧,我不想喝。”
小綠沒理會,仍是把藥碗送到她面前:“少爺真是任性,明知自己身子不好,還半夜起來跟風公子聊天,也不體諒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要是少爺在外有個病痛什麼的,小綠回去可怎麼向老爺夫人他們交代呢!”
“呵呵,我暫時沒打算要回去啊!”慕容襄笑道:“對了,你昨晚裝睡是不?等我出去夜會美男之際,你又悄悄起來偷看……”
小綠呸了一聲,面上一紅,說道:“少爺成天跟這些寨民村夫呆在一起,說話做事也越來越粗魯了,什麼偷看不偷看啊,那是阮大哥聽到聲響,起來看到的,跟小綠可沒有關係。”
哦,昨晚情景卻被阮慎言看到了,他隱在暗處,也不出聲,她竟沒有察覺呢。不知他對自己的性別起了疑心沒有,想想自己當時是背對屋子,即使彎腰去拾那跌落的外衣,那個角度,應該是看不到什麼的吧。不論如何,往後她必須要提高警惕,時刻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