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自家大門,沒走幾步,卻見慕容芯與孟鈺在煙波亭裡說著話。
“二姐,二姐夫!”慕容襄取過紀宣手裡的籃子,笑吟吟走過去:“我聽二孃說,二姐最近胃口不好,老吃不下東西,這可不行,要餓壞我的小侄兒,也要急壞我的好姐夫的!這家燒雞是現時南棠城裡生意最好的,二姐等下一定要嚐嚐!”
慕容芯坐在凳上,小腹微微腆著,溫柔笑道:“寶兒真是有心,多謝啦,待會我一定多吃些。”
孟鈺點點頭,說道:“襄弟,辛苦你了!”
“一家人,怎說什麼辛苦!”慕容襄將手裡的籃子交與旁邊的丫鬟,又道:“涵兒睡了麼?我今天還沒抱到他呢!這個小東西,真是惹人疼愛啊。”她說著,臉上滿是憐愛之情。
慕容芯一臉慈愛,低低笑道:“他呀,整個一個混世魔王,皮得不得了,他爹爹每次都對他恨得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相公,你說是不是?”
孟鈺看她一眼,笑道:“還不是你這做孃的,給慣出來的!”見她眉頭微皺,連忙改口道:“當然,還有我,我也是經常慣他的!”
慕容襄哈哈大笑:“何意百鍊鋼,化為繞指柔!姐夫,你在二姐面前,是越來越沒有脾氣啦!我都不敢想象,我曾經見過你暴跳如雷的樣子……”
孟鈺面上一紅,低頭瞧了瞧慕容芯的肚子,吶吶說道:“那是我一時糊塗,過去了的事,襄弟就不要提了罷!”
眼見太陽縮了回去,亭子裡有些陰冷,孟鈺趕緊給慕容芯披上一件披風,叫丫鬟將她扶回屋去休息。
“襄弟,慢走。”見慕容芯走遠,孟鈺急急叫住轉身欲走的慕容襄:“有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裡,今日趁此機會,想給你好好說說。”
“姐夫,有何指教?”慕容襄笑嘻嘻地望著他。
“那日新婚之夜,你來聽房,芯兒當眾承認與我那些書信中的字句,都是出自你之手,還找出那本情詩大全與我證實,我當時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是很怪她的。”孟鈺回憶著:“第二日,我與她因為小事而起了爭執,我藉故大鬧,她傷心落淚,你來勸架,還記得不?”
“是啊,二姐就是個死心眼,心思又單純,也是愛你之深,不願意對你有所隱瞞。我當時也很生氣,氣她不該把事情告訴你,更怪你不問青紅皂白的責難!”慕容襄實話實說。
“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尋找一位志同道合的女子,吟詩填詞,唱曲應對。在發現你二姐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之後,說實話,那段時間我都曾經想過休了她。”孟鈺面色安詳說道:“直到涵兒即將出世,我才漸漸醒悟過來,你二姐這般溫柔賢淑的女子,最是難得,尤其是後來我才知道,她並不解其意,卻將那本情詩大全硬生生背了下來,這樣的堅定執著,也著實讓我感動憐惜!”
慕容襄靜靜坐著,聽他講述:“涵兒出世又遇上難產,你二姐身子弱,九死一生,才將這孩子生了下來,自己也去了半條命。我聽起那產婆說起,她當時不顧一切,拼命喊著保住孩子不管她,我心裡對她是心疼得不得了。”
“所以,襄弟,我和你二姐,一直都想好好謝謝你,謝謝你這個媒人,也全靠你當日對我大喝那一聲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有那個什麼善意的欺騙,讓我過後靜下心去好生反省,我和你二姐才會有今天!不瞞你說,我現在心裡仍然看重那種經綸滿腹、才氣過人的女子,但是我也明白,象你二姐這樣柔情似水的女子,才是我一生的良配!”
慕容襄點點頭:“姐夫,這些年,我也一直擔心,自己年少無知,弄出些奇怪東西,惹出禍事,壞了你們的美好姻緣。現在聽你這樣說,我也就放心啦!”她笑著,隨口說道:“這些年,只你們回來幾次,也不見大姐回來探探親什麼的,也不知她過得怎樣?”